“郭英,张先生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郭英立刻道:“上位,据说已经很好了,每天钓鱼打拳,逍遥自在极了。”
老朱点了点头,“他操劳这些年,休息一阵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既然他恢复差不多了,就给朱英去一封信,问问他,如果差不多了,就让张先生回应天。你先打听一下,回头咱也写封信去,亲自问问先生。”
郭英只有点头,可心裏头却是百感交集,他这个拱衞司旳头子,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不比张相操劳?
你朱元璋几时觉得我该休息了?
还有,想让张相回来就下旨呗,干嘛让我去问,你还要亲自写信,弄得这么麻烦干什么?
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啥也不说了,找个地方哭起来。
在哭之前,郭英还是将信发出去了,但是张希孟却不打算现在就回去,因为他觉得还差一点事情没做。
“大哥,这个案子处理的很完满了,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应天算了。”朱英委屈吧啦道:“这地方山清水秀的,倒是不错。可我待久了就抓心挠肝的,还是应天热闹。”
张希孟轻笑,他早就过了凑热闹的时候了。
如果真有退休致仕的一天,他还真愿意在这裏安居教书,乐得清闲自在。
“你说这个案子处理完满了,都怎么处理的,我好好听听。”
朱英立刻打起精神,“先说倪家夫妻,他们为了钱,同意让女儿殉夫,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父母不慈,枉为爹娘,罚他们五年苦役,责令悔过。并且剥夺分田资格,他们爱财,就让他们一无所有。”
张希孟顿了顿,只是道:“其他人呢?”
“秦家,他们家的罪责就大了,主要是谋害儿媳,再有,他们家还有个妾,那个妾是他们买下来的,本打算这次一起殉葬,这就是两条人命,有害人之心,又有害人之行……剥夺全部家产,追查他们在乡间的所有恶行,如果不出所料,秦老爷怕是要掉脑袋了。正好,也别让儿媳殉葬,他自己去地下见儿子吧!”
“再有就是那些搅闹衙署的乡老百姓,其中被裹挟来的百姓,都是批评教育,罚他们多一个月苦役。至于带头的那几个,以怂恿人员,攻击衙署的罪名,在衙门示众。而且还公开放告,彻查到底,看看以往有什么恶行,务必一查到底,我看他们最少也会掉一层皮。”
“嗯!”张希孟点头,“还有吗?”
“还有……对了,就是倪氏了,她现在身体恢复了,但是整个人心丧若死,还曾经试图投井,不过韩秀娘去跟她谈了好几次,勉励她挺过这事。眼下她拿起了书本,说是想要认字读书,明晓法令,日后,日后替同样遭遇的不幸之人出头。”
张希孟笑了,“这还不错……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那就是星子县的父老乡亲了,宣讲员已经下去了,主要是讲解分田的事情,给大家伙讲男女均田,讲朝廷的用心,情况还不错,其实我发现底层百姓是最通情达理的,只要说明白了,就能真心实意支持。”朱英很感慨。
张希孟沉吟片刻,竟然又抬头问道:“剩下的呢?再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还有?没啦!”朱英摇头道:“大哥,真没有了,再有就是我干爹盼着你赶紧回应天呢!”
张希孟哂笑摇头,微微叹息,“你觉得面面俱到了,可我却觉得还有一大半事情没做。拿着这个结果,我没法向主公交代啊!”
朱英傻了,这还没法交代?
大哥啊,你到底要什么结果啊?
朱英当然是没有这个觉悟,也不知道张希孟想什么……出人预料,在这个时候,有人来造访张希孟了。
此人头戴斗笠,穿着草鞋,晒得黝黑,脸上都是笑容,一双眸子,格外明亮。
朱英和他对视了好久,惊得怪叫起来。
“伯温先生!怎么是你?”
来人哈哈大笑,“大公子,听说你在浮梁打了打胜仗,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朱英喜滋滋一笑,“主要是我天赋超绝,我大哥没啥功劳的。”
刘基愕然,随即大笑,“我想见见张相,方便吗?”
“方便!很方便!”
朱英心说我想不通的事情,或许老刘有办法吧!
他领着刘基,去见张希孟。
双方见面之后,这话就多了。
当初刘基随着汤和,还有许多苗部士兵,返回老家,扯起队伍,在后面牵制天完,这个时间可不短了。
刘基简直换了个人,变得更加健谈,算是精铁成钢,难掩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