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师兄师弟,面对气势汹汹的楚琦,全都傻眼了。
要想真的修行有成,我就该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楚琦说完,衝着士兵道:“把他们都拿下!”
至于徐达等人,那就是护法天王,金刚怒目。
张希孟又道:“你前面写文章,质问我,为什么说一视同仁,但是却对你们很不友好,出了那么多的办法刁难!我现在告诉你原因,归根到底,当下的佛寺拥有庞大的田产,俨然一方地主豪强。他们不但收取田租,接受四方供奉,还不缴纳田赋,也不服劳役。对这个国家只有索取,如何能鼓励这些不事生产的人?”
楚琦竟然跪倒地上,涕泪横流,万分激动。
突然,他爬起来,双膝跪倒,磕头作响。
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楚琦就已经涤荡思维,变幻大脑。有了一套迥然不同的想法……可谓是资质卓绝,不同凡响。
总而言之,楚琦是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觉得畅快。
“没错!国家靠着收取合理的税赋,维持运作。可佛门靠着什么呢?钱财又从哪里来的?”张希孟笑道:“你说国法即佛法,或许有相通的地方。但是你想过没有,佛法和国法的根基,也是一样的吗?”
楚琦渐渐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弟子拜谢张相指点,弟子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自己就在张相的对面,假使自己暴起,打翻张相,甚至杀死了张相,自己能达到他的境界吗?
学了这么多年佛,思辨了这么久,原来都是走在弯路上。
佛法是干什么的?
也应该是惩恶扬善,砥砺人心的。
在佛经描绘的净土世界,由神通广大的佛菩萨掌握,他们度化众生,教导门徒,排忧解难,让人们享受无边安乐……
楚琦和尚就是这么个特殊生物,面对张希孟的提问,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张希孟呵呵一笑,“怎么会?我问你,一个国家运行,靠着什么?”
显然不可能的。
毫无疑问,是劝人向善,教化人心的。
这是什么自称?
扑通!
“地狱?我刚从一个敲骨吸髓,吞食民脂民膏的地狱出来,正在走向大光明境。师父,你有多少产业,弟子还是清楚的。咱们寺庙靠着官府的势力,圈占土地,足有五万多亩,你的手上,光是金佛就有十八尊……全都拿出来吧!放下了,你就解脱了!”
三天之后,楚琦就不出意外,拿到了一个第一名。
但是楚琦还有一点疑惑,最后一点疑惑。
“你想问什么?”
张希孟见过不少奇葩,有些还在朱英手下,比如想着靠偷窃实现大同的卢秋云……按理说这种人已经很奇葩了,但是在这个乱世,永远不缺奇葩。
“张相在上,求张相点拨弟子,何为正道,弟子又该如何修行?”
小僧真的悟了!
那还有没有更多想通的地方呢?
对的,就是这样的!
正是靠着扎实的功底儿,才能披荆斩棘,让姚广孝都无可奈何,不得不用手段,把他给黑了。
这一次他参加的可不是僧人考试,而是去考科举。
楚琦从张希孟这裏告辞,他首先就找了个澡堂,从里往外,洗了个干干净净,又剃干净胡子,恢复了白面书生的模样,至于头上半寸短发,楚琦也不在乎了,他要蓄发了。
得到了准许之后,楚琦领了命令,带着二百士兵,直接就把自己昔日的寺庙给包围了,然后他大笑着闯了进去。
那一国的律法又该是怎么样的呢?
唯有此时此刻,大彻大悟,通体舒泰。
张希孟想纠正,但是这个和尚一脸敬仰,满眼崇拜,瞳孔里都释放着虔诚的光,弄得张希孟都不好说什么。
四方蛮夷,仰视上国,不就犹如五浊恶世的人,渴望佛国净土吗?
“懂!懂了!”楚琦迫不及待道:“张相说过,因为劳动,因为创造财富,因为对国家有功,所以朝廷才要一视同仁,爱护每一个百姓,分配土地,大兴教化,让百姓安居乐业。谁也不能轻易剥夺百姓生命,父母也不能随意支配子女……张相,弟子明白了!”
修行用的是证道,关键在这个证字上面。
“靠着……税赋?”楚琦道:“弟子记得,张相似乎在文章里说过。”
弟子?
姚广孝大为惊讶,“你,你可是从庙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