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才能彻彻底底,掌控住这片土地。
这有错吗?
貌似没有吧!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似乎也没有。
至于二百多年之后,军户崩溃,衞所空虚,难以维系……天可怜见,那时候老朱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
更何况这不是衞所制出了问题,而是没有守住衞所制的规矩啊!
张希孟端着酒杯,思量许久,终于缓缓开口,“这事情归结起来,有两个层次,其一,是要守住这块土地,其二是要留住人。人在地在,人亡地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除了强令将士们屯田戍边之外,我们能不能想点办法,让大家留下来不是那么艰难。”
张希孟道:“我瞧着主公带来了那么多文臣书生,这第一条,就是每个屯田营,配属学堂,以后凡是将士子弟,都能得到最好的教育。读书识字,科举做官。反正要给大家伙锦绣前程,这是他们父辈用血汗换来的,理所当然!”
“其次,屯田将士本身,也应该享受两倍俸禄,其次是他们开垦的土地,这些田地,应该十年内免除田赋,等到日后,田赋也要减半。要让大家伙过得富足舒适。”
张希孟这几句话倒是说到了一些人的心坎上,有了一丝丝动心。
可偏巧有个不会说的,胡大海闷声道:“张先生,照你这么办,大家伙都过得舒服了,谁还愿意吃苦种田?不怕把人养成废物啊?”
大家伙气得险些哼出声,不会说话就别说。
屯田养兵这事情,就是为了节约军费,如果给两倍粮饷,干脆直接募兵不好吗?
如果真的这么发,好几十万人,只怕李善长那边就要哭了。
事情到了这裏,其实答桉已经呼之欲出了,屯田士兵固然能得到相当补偿,但是说到底,还是要大家伙吃苦付出。
必须白手起家,重零开始。
老朱缓缓站起身,经过他的一番酌量,心裏头已经拿定了主意。
“先生提出的设立学堂,减免田赋,咱都认了。这事情没错,但粮饷这一项,却是不行。不但不行,刚开始屯田,还要多交些粮食才行,不然不足以维持戍边开支。”
张希孟也无奈点头,“确实如此,世上很难有两全之法,臣刚刚也是异想天开。臣斗胆恳请陛下,准许臣留在大都,拿出个妥善的办法。如若不然,就让臣负责屯垦算了……”
“不行!”
胡大海再次阻止,“张相,你学究天人,乃是陛下心腹股肱,大明朝那么多事情,岂能让你留在大都!还是那句话,我胡大海不怕苦,也无足轻重,就让我在这边耕田御敌,保证寸土不失!三年之内,我给陛下开出二百万亩田,如果做不到,我愿意领受军法!”
朱元章颔首,胡大海确实心怀大局,大公无私。
“屯田之事,确实要辛苦越国公。不过不能只是让将士们辛苦,咱朱家人什么都不干也不行。”
老朱斟酌道:“咱准备让皇子戍边,和将士同甘共苦!”
一听这话,最着急的人竟然是宋廉,“陛下,皇子尚且年幼,只怕不妥啊!”
老朱道:“今年皇太子已经十岁了,并不算小。该让他了解些民间疾苦,知道江山来得不易。”
宋廉大惊,“陛下,储君不可就藩边疆啊!”
老朱笑道:“储君确实不行,但让他替弟弟们辛苦几年,也是做兄长的本分。待到其他皇子长大,十岁之后,就要出来体察民情,随后就藩边疆,衞国戍边!”
“这个苦别人要吃,朱家人不能例外!”老朱态度坚定,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