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独大的时代,也会早上多年到来。
而汪直此人,也成功的成为了大明历史上的,四大太监中的一个。
只不过从汪直所做出来的种种事情上来看,可以看出,汪直此人能力是非常强的。
主管西厂之时,能够把朱见深所交代的事情,都给完成。
巡视边军,如辽东,大同等地时,也都能够立下功劳,完成任务。
成化十七年,汪直作为监军,还三度抗击入寇大同宣府的异族,取得黑石崖大捷,稳定边防。
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并不是擅权。
和王振,刘瑾以及魏忠贤这些比起来,要好的太多。
不仅如此,大明的武举制度能够健全,汪直也在里面出力很多。
成化十四年,汪直奏请说,武举也要进行考试。
要仿照乡试,会试和殿试三级录取进士的办法。
成化帝朱见深采纳了汪直的建议,并命人摸索出来了相应的规章制度。
这些,一直用到了崇祯年间。
汪直此番奏请的意义,在于把武举扩大到乡试和会试。
使得武举逐渐发展成为,与一般文史考试相对式的体系。
有利于武人人才的全面选拔。
不过就算是这样,汪直最终的结局也不算好。
被文官各种的上书弹劾。
到了后来,被贬为闲人。
再之后,具体是什么命运,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史书上没有记载……”
韩成的声音落下,房间之内里的气氛稍微有些沉重。
几人的心情都显得有些复杂。
朱元璋沉默不语,不过因为有着汪直的原因,对于宦官的认知,有了一定的改变。
当然,也仅仅只是有一定的改变而已。
并不会因为历史上汪直的表现,就会改变后宫不得干政这一原则。
至少在他洪武朝时,绝对不会!
在朱元璋看来,宦官是一把双刃剑。
用的好还行,用不好了也容易伤己。
能不动用,就尽量不要动用。
能用别的办法来制衡朝堂,就要用别的办法。
宦官是最后的办法。
“标儿,作为帝王,活在这个世上,为了事情的顺利推行,不少时候都是要采用不少手段。
帝王手中必须要有刀。
但如果刀好使的话,今后把刀换下时,也要想办法给刀一个善终。
至少也要让他,能够衣食无忧的活下去。”
朱元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望着朱标如此说道。
其实就算是韩成不说,朱元璋也能知道汪直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毕竟像汪直这种干脏活,得罪诸多朝臣的人,一般而言到了最后,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因为到了后来,肯定会有很多人对干脏活的,群起而攻之。
意见非常的大。
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了缓和一下矛盾,这把刀肯定是要废掉的。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把刀用的时间太长了,也有可能会变得不太纯粹。
牵扯的利益太多。
不如新换上一把刀,用起来更加的方便,更加顺手。
停顿一下,朱元璋又望着朱标道:“除了这些之外,标儿你还要记得,把刀给换掉,并不是说今后就不用刀了。
而是把那一把已经卷刃,招惹了许多人不满的刀换掉后,需要立刻换上一把新的刀,接着使用。
不然的话,今后很多事情都不好使。
不要指望那些饱读诗书的人,有多少高尚的情操。
或许有那种比较纯粹的人,但是一百个里面,能出来一个吗?
况且有很多人,本身满嘴仁义道德,自己貌似很廉洁清正。
但是他们的家人,门生故吏,手下的奴仆,却各种借助他的名头,进行为非作歹,仗势欺人,巧取豪夺。
这种情况之下,还能说那人清廉吗?
他清廉个屁!
就是罪魁祸首!
作为帝王,手中要有正常的刀,还需要有一些不太常用的刀。
只有时刻保持手中有刀,才能够让很多人老老实实的听话,好好的干活。
许多人都是贱皮子,不用刀逼着不行。
刀不行了,需要换掉,而不是从此之后不再用刀,这点你一定要记住。
别的不说,只说韩成曾与咱说过的崇祯,这个被忽悠傻了的傻孩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那魏忠贤已经是一把用卷刃的刀了,他刚继位时,还没有坐稳皇位。
为了缓和一下矛盾,把魏忠贤解决掉也无可厚非。
他的错误不在杀魏忠贤,而在于杀了魏忠贤之后,还自废武功,从此之后不再用刀。
这种情况之下,岂不是要被那些文人们给活活的玩死?
这就是他最愚蠢的一点儿!
这都是教训,你千万千万要记住!”
朱标闻言,虽然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但还是郑重的点头。
表示自己记住了。
朱标仁义不假,但却不是瞎仁义。
他知道处理朝政,该用一些手段的时候,必须要用一些手段。
尤其是最近一些时间,从韩成这里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多,受韩成的影响越来越大之后。
许许多多原本有违宋濂等人,给他传授的知识,以及为人处事的大道理的认知,他接受起来更为顺利和自然。
而朱元璋能够当着韩成的面,对朱标说这些,本身也说明了朱元璋对于韩成没有见外。
是把韩成当成了自己的亲近之人。
否则,这些话他肯定不会当着韩成的面说。
说完这些之后,朱元璋转头看着韩成,示意韩成接着往下讲……
“朱见深还整理盐业,提高商税。”
盐自古就是国家收入的大头。很早之前就施行了盐铁官营。
尤其是盐,说是和国家的存亡息息相关都不为过。
有些躲进深山老林里的人,官府想要收他们的税,正常手段根本收不到。
但是,却可以用盐来收。
把税加在盐里。
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的人,别的可以不用,但是盐必须要吃。
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购买了盐,那就算是变相的缴纳了税。
当然,要是购买私盐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而这也是为什么,官府会大力打击私盐,为什么私盐会屡禁不止的原因,
走私私盐,真的很赚钱!
“朱祁镇给朱见深,留了一堆的烂摊子。
导致朱见深登基的前十几年,可以说都一直在给朱祁镇这个当爹的擦屁股。
朱祁镇导致大明的各个地方,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盐这个利润超级大,无比重要的产业,同样不能幸免。
一样是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对于这些,朱祁镇却视而不见。
或者说是看到了,也根本没有什么能力来解决,
朱见深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在将不少的事情处理之后,也开始整顿盐业。
他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通过各方面的努力,他将显得混乱的盐业,又给弄的安稳下来。
将这个关系到大明国本的东西,给稳定住。
除了整顿盐业,他还增加商税。”
听到韩成说起朱祁镇造的孽,朱元璋又一次的,想要锤爆朱祁镇。
他这属于是日常的操作了。
听到韩成说见深对盐业进行整顿,并且成效还非常的可以,朱元璋不住点头。
对朱见深的这些做法,还是满意。
觉得朱建深不愧是他朱元璋的子孙!
就是不一样!
当然,如果是朱祁镇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朱祁镇是燕王朱棣的后世子孙,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倒霉玩意儿,是朱棣的责任,和他朱元璋有什么关系?!
盐业不能乱,这不仅仅关系着大明的稳定,关系着朝堂的收入。
同时也关系着,大明千家万户的生活。
这一方面必须要弄好。
朱见深能看到这些问题,并加以解决,确实非常的可以!
但是在听到韩成说起朱见深,还增加商税时,朱元璋就显得有些不太理解了。
“韩成,他增加商税做什么!商税也收不了太多,三十税一就挺好。
太多的话,只怕不少商人都要负担不起。”
听到朱元璋如此说,韩成望向朱元璋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目光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朱元璋被韩成这样看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这家伙,你有啥话就好好说,你这样看着咱做啥?
咱哪里说错了?”
对于商税,朱元璋还真的没看到眼里。
大明征税的主体是种地的百姓。
与之比起来,商税只能算是毛毛雨。
毕竟大明是农业为本。
当然,从韩成那里所听到的,市舶司的收入除外。
市舶司是市舶司,和朱元璋认知里的商税,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这一思想,对于朱元璋而言,可谓是根深蒂固。
哪怕是从韩成那里,得知了不少商业的事,可在这事情上,他还是有些转不过来。
韩成道:“倒没什么意思,就是我觉得我要是在大明做生意的话,绝对能乐开花。
就没有见过比岳父你还大方的人!
三十税一啊!这是什么概念!”
朱元璋对于商业有多赚钱,当真是一无所知。
他太小看商人的赚钱速度了。
只怕他眼中的那些商人,都是小摊小贩。
没有将目光汇集到那大商人的身上。
“这真有那么夸张?三十税一还低吗?”
韩成用力点头:“真就那么夸张!
三十税一对于商人而言真不多。
大部分商人挣钱的速度,都是要远超种地的百姓的。
结果他们挣着远比百姓们种地更多的钱,却交着远比种地百姓低的税,面对这样的一个情况,难道不应该乐开花吗?”
朱元璋听到韩成所说的话,顿时觉得,自己貌似……又做了一件比较愚蠢的事儿。
“商业很赚钱,真的很赚钱,尤其是那些大商贾,赚钱的速度,远超陛下你的想象。
这些人赚着最快的钱,却缴纳些最低的税,简直是没天理了!”
“那你觉得,对这些商人应该如何收税?
税应该定到什么程度。”
韩成道:“十税一都是轻的,五税一,甚至于更高才算是正常范畴!”
朱元璋闻言一愣,带着一些迟疑的道:“这么多不行吧?
这样收下去,是容易出事儿的!
况且,这做生意的,也并非全是你说的大商贾,还有很多都是小商贩。
这样收下去,很多小摊贩都要活不了了。”
韩成道:“这些简单,可以分情况来。
针对不同的情况,收不同的税。
陛下你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陛下没有明白税收的本质是什么。
税收的本质?
税收还有本质?!
“税收的本质是什么?”
朱元璋询问韩成,并一下子来了精神。
之前韩成与他说,社会发展的本质,结果弄出来了屠龙术这一震撼人心的东西。
现在,又对自己说税收的本质。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很有可能会从韩成这里,又得到一些不得了的知识。
从而可以运用这些,自己之前所不曾掌握的东西,来制定出符合大明情况的税收,从而令大明能够更加健康的运行下去?!
而朱标也在此时,不自觉的就坐直了身体,等着听韩成的高论。
作为大明的常务副皇帝,朱标接触并处理了很多政务。
也与很多税收的事打交道。
但你要真让他说税收的本质是什么,他还真的说不上来。
同时还会显得比较懵,这税收不就是税收吗?咋还有本质?
因此上,也想听听韩成能说出什么道道。
朱标还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若是能够从韩成这里,得知税收的本质是什么,极大可能会对大明,产生很大的正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