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一站没站起来,两个太监赶紧扶起他,来福赶紧扶住条凳,朱高炽眉头紧锁,脸现厌烦之色:“这些人如跗骨之蛆,真真令人生厌!”
“殿下切不可动怒!”杨士奇起身看着蓝熙书:“什么人?”
大家心知肚明,还能是什么人,除了锦衣衞就是东厂的人,皇上的耳目众多多的如天上繁星比喻都不过分。
“熙书不知!”蓝熙书据实以告,他初来京城识人有限,东厂和锦衣衞他都知之甚少。
朱高炽很快恢复了祥和之色:“着盛三查看何人?”
朱高炽没有亲自查验的意思,他高高在上,对下面的牛头马面还不及侍衞们。
不用小太监传讯,房子从东跨院翻墙带进的一个人就引起了照壁后的侍衞盛三的注意,盛三身高马大,重皂浓眉,一看就是哥憨直的北方汉子,龙腾虎步近前,房子摘下灯笼直接凑到了被他揪来的矮瘦子脸上。
这是个不到三十的精瘦汉子,疏眉细眼,倒也白净,此时瘫在地上,挣惊恐的看着围拢过来的蓝熙书和盛三,蓝熙书他不认得,盛三他可认得,立时脸色死灰了,他的手腕被房子的回力镖所伤,房子手下留了情要不然早废了他了。
血从这小子的手腕滴滴答答,这小子只管用自己袖子捂着竟然不敢哎呦一声。
东厂小小的番役吴二狗!
盛三皱眉想了半天没想起这个吴二狗是谁的爪牙,旁边的一个年轻的侍衞凑上盛三耳语几句,盛三恍然大悟,是东厂大档头疤瘌头李举才的人,什么人养什么鸟!盛三冷哼一声。
“盛爷!误会!误会!”
盛三狠狠的踹了一脚吴二狗,心裏暗骂,出宫千小心万谨慎居然还是被这小子给盯了,盛三真想一手把他掐死。
“禀报爷!是东厂李大档头的人!一条讨人厌的狗而已!”盛三进屋低声奏报的时候后槽牙还咬着,他为自己的失职而痛恨自己顾虑不周。
朱高炽眉头紧了一下,也就是一下,马上舒展了,脸色云淡风轻:“好了!回宫后放了吧!”
蓝熙书一怔。
“微臣奏请太子殿下速速回宫,万金之体为念!”杨士奇再次跪倒,言辞恳切已不容朱高炽不肯,朱高炽本来是想散心的,来了杨士奇的家常小院与之闲话家常很是惬意,他难得出宫一次,本想让盛三扣下吴二狗再逗留片刻,但杨士奇的毅然决然的语气让他明白不走是不成了。
朱高炽刚刚挨着条凳的大屁股只得再次离座,两个太监架着他站稳,朱高炽留恋的看着这无法跟皇宫大内相比的厅堂,无声的叹息一声,那表情顿时让蓝熙书心生莫名的同情。
杨士奇跪地不起,铁了心的模样,蓝熙书跟盛三一并跪倒:“蓝熙书护送太子殿下回宫歇息!”
“好吧!”朱高炽示意大家起来。
杨士奇挨着朱高炽往外走,君臣无语,但是有种心有灵犀的呵护彼此都懂得。
十多个侍衞挤在照壁后面候命,真真让杨士奇后怕,这还了得,虽说大明建国至今已开创盛世,但是以太子的尊贵之躯岂能这般儿戏。
门外一乘大轿四个异常彪悍有力的大汉正候着,蓝熙书也觉得非这样的彪形大汉才能抬的动重量级的朱高炽。
在君臣细语之际,蓝熙书忽然拉住盛三胳膊,盛三一怔,门洞里看不清蓝熙书意欲何为。
“这位兄弟在下有话要说!”蓝熙书出口就套近乎。
“但说无妨!”
“此等贼子不如扣压几日,如无异常再行定夺,太子仁厚不知奸佞用心险恶,为太子安危着想,有些非常手段也是必要的!蓝熙书斗胆进言,是不想有什么把柄落入他人之手,遗留不必要的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