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的话!玩笑玩笑!”华服男子忽然的神情松弛下来,伸手让座:“老四说了,原是误会吗?最初以为魏三请了高手来砸场子,所以才多有得罪!蓝三少说慕名而来,想必旧相识了。木向笛失敬失敬!”
轰然一阵拍桌子嚷嚷,有人咒骂有人叫好,有人尖着嗓子嚷嚷:“点钱点钱!愿赌服输!”
一时间紧紧围着圆桌的一堆人做鸟兽散开,赢了的眉飞色舞乱白话,输了的急头白脸的掏腰包。
因这中间插播的嘈杂,蓝熙书这边被吸引了目光,客套话中断。
在南京混,在铜锣街混,有娼馆河楼数家的木向笛混迹三教九流,年纪不大早早接手了父亲木三清的产业,也就是两三年下来,风头已盖过了乃父,他可不是单凭一股子狠劲在铜锣街风生水起的,这小子看人独到,他打第一眼就觉得蓝熙书不是泛泛之辈,正值用人之际,木向笛起了结交拉拢之意,但他又刻意的掩饰自己的想法。
木向笛轻挥手,他的手下开始清场,一帮子高矮胖瘦西里呼噜涌出了房厅,嘈杂随之而去,偌大的厅房安静下来。
蓝熙书拱手就座:“说话也有两三年的光景,在下来过铜锣茶楼,木老爷子仗义疏财接济乡里谁不敬仰!时隔几年故地重游就想再来转转铜锣茶楼。”
一个伙计搬过一个小凳放到房子跟前,房子笑笑没坐,傍着蓝熙书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就这么站着,眼睛流转挨个掂量了个遍,木向笛旁边的七八个人关注房子比关注蓝熙书要多,街面上很少看见像房子这般清秀干净一动一静分外灵动的女子。
“谢这位兄弟捧场!家父颐养天年不问生意两三年了。”木向笛放松起来,唤人快快上茶。
“可见木掌柜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铜锣茶楼红火更胜往日!”
“那是!公子来得早了些,过了秋八月我们这儿才叫红火呢!王公贵戚莫不慕名而来!”吴老四身边的一个藏青袍衫的年轻人接话,看装扮看顶门冠玉不是伙计,木向笛微微然直了下腰,虽然面色表现淡定,但是眼神里却将心裏的自傲显露无疑。
“早有耳闻!”蓝熙书与木向笛四目一接,各自移开视线时都带着欣赏的微笑。
这世间以权压人的人高在庙堂,以拳压人的人流于市井,以色侍人的人笑卧娼馆,以财揽人的人独占繁华之地,这木向笛就是以财揽人之人,蓝熙书心裏衡量着木向笛,对这个人即无特殊的好感,也不十分的反感,街面上混的要说没点手段不行,看样子这个木向笛倒没有纵容属下作恶,从蓝熙书一进门发现钢丝发吴老四开始,吴老四就很紧张,他的紧张并非担心蓝熙书踢场子,而是另有恐惧,巷子里围殴自己也许是他善做主张。
蓝熙书刚抿了一口茶,一个小伙计颠儿颠儿跑进来,一脸谄媚凑上木向笛的耳朵说了一句,木向笛立马眉毛一挑,脸现喜色吩咐一句:“快去好生伺候!”
小伙计挤眉弄眼颠儿颠儿下去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天我请到了艳绝秦淮河的柳莺儿,走走!那厢大饱眼福去!”
木向笛一脸熟络的热情,倒好似故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