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鸟惊飞,翅子掠过树梢的声音弥漫,茂密的树林沸腾着杀机。
蓝熙书这边没有油松火把,但是马蹄声还是让刚拐过小桥的头马发现,有人大声吆喝示警,蓝熙书按兵不动制止吴令妄动,很快后面的骚乱更甚,闫七安排追尾的番子及时顶了上来,后面先动手了。
紧张的吴令死死夹着马腹,马的腿肚子突突乱颤他也跟着哆嗦:“三少!后面的堵上了,我们……。”
吴令只等蓝熙书一声令下跃马扬刀热血一回,早被徐娘不老打了预防针了,豁出去了,今晚势必好好表现,但是他也有个小心眼儿,跟挺了蓝熙书,有安全感啊!
蓝熙书一摆手不往前看,反而拧身后往身后的堤坝张望,幽幽的丛林树冠忽然夜鸦惊啼,黑压压的掠过河面,闫七到了。
嗖嗖冷箭开道,明知前面有异的马队迫于后面的压力也往前冲,张大胸的一声野狼嚎压住了阵脚。
过度紧张的吴令不等蓝熙书发话,马头蹭的窜过来顶住了蓝熙书的马镫:“三少!”
这让人拧心的二货!
“张大胸给我!你只管看好了别有漏网之鱼!”蓝熙书话未说完手里的连珠弩箭锐响,最前面的三匹马上惨叫连环,惊马扰乱了弓箭手,接二连三有人呼喝落马。
吴令就等蓝熙书这句话呢!
很快蓝熙书一马当先撕开了张大胸的马队前列,张大胸最好找,马车停了,两匹马拉的马车原地打转吸溜乱叫,张大胸虎背熊腰猛张飞一样吼叫,叫的啥玩意儿蓝熙书乱嚷嚷的也没听清楚,等蓝熙书冲到跟前他也看见了,愣了一愣,一杆长枪夹雷霆之势撩了过来。
张大胸一亮相,吴令溜边了。
“蓝三!你敢?”
蓝熙书一抹头,头皮麻酥酥的一阵凉快,丫的!有我不敢的吗?
蓝熙书甩了左脚马镫反手连珠弩箭倒向马背一侧,张大胸虎虎生风倒推碾子长枪横砸向后,蓝熙书忽然不见了,连珠弩箭见缝插针钉在了肩膀肋下,张大胸啊着一声咬紧了牙关,带着箭头的膀臂竟然毫不停顿,长枪上撩狠狠地冲蓝熙书的马砸下来,管他是人是马,树枝横飞,蓝熙书的马横腰下塌,马凄厉的惨叫噗通倒地,脊椎断裂声可闻,张大胸真是使出吃奶得劲来了,殃及池鱼周围人仰马翻,但是不见蓝熙书,却见吴令被捎带脚的冲撞出去,河坡上吴令的吱哇乱叫被树干卡住。
张大胸横枪立目,一扭脖子上的横肉四下寻找蓝熙书,嗖!一支冷箭从树叶间贯穿了张大胸极力后拧的喉咙,张大胸扭着脖子看见了狰狞的蓝熙书飞起一脚,张大胸叫也没叫一声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逮着前后通风的那只短弩箭摔下马,碗大的马蹄落在他的脸上,接着胸膛上……
聚集的人马分散开来,河坡上,堤坝北面的树林里,甚至河里,折返冲杀的小桥上火把流萤,惨叫连声,一顿饭的功夫,嘈杂逐渐稀释了,吴令大呼小叫的跟着闫七扫尾了。
十来个番子守着马车成包围圈,蓝熙书一挥手,徐娘不老的人就撕开了包围圈,徐娘不老的人都很知趣,纷纷而上谁也不靠近马车,这份大餐没人抢!
蓝熙书一步步持连珠弩箭切近,突突燃烧正旺的两支火把在马车的两侧。
一物慢慢的顶起了车帘,蓝熙书持平的胳膊对着这扇车窗,心裏骤然一股寒气,那个东西在车帘上往下滑动,只一眼蓝熙书就明白了!
短火铳猛地撩起了车帘,蓝熙书一矮身,一声炸雷在身后惊爆,有人惨叫有树中招,残枝败叶纷披,嗖!滚地雷的蓝熙书击发了最后的一枝连珠弩箭,车帘没了,王老虎手持短火铳忽然出现在车窗,他的短火铳没有对外指着蓝熙书,一个满脸血痂的人被他拎了起来塞满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