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宴会,让带着儿孙辈,无法就是凑热闹的。
自然是带小孩子来了,若是无,就不必带了,谁都明白这个意思,至于是让当今圣上欣赏其才能。
那还是算了,这些个朝廷大臣们对,对当今圣上,可是没报多大的希望的。
“几位大学士倒是来的早了。”
曾毅呵呵笑着,衝着内阁的几位大学士拱手。
“曾大人来的更早。”
杨廷和在一旁笑着,道:“这设宴之事,怕都是曾大人一手操劳的吧?”
曾毅笑了笑,没有吭声。
“选在御花园,这景色,倒是尚佳。”
杨廷和笑着,不过,却是道:“只怕,以曾大人的心思,这选在御花园,定然不会是曾大人定下的吧?”
“杨大学士明见。”
曾毅笑着,点了点头,等于是默认了杨廷和的猜测。
又和几位大学士寒暄了几句,回手招呼了宫女过来,把几位大学士给领到了为首一桌坐下,曾毅就转头去忙别的了。
“他也为难啊。”
坐定之后,刘健看着曾毅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曾毅是贤臣,是有皇帝的宠信,可奈何,当今圣上的脾气,太过玩略了,且,身边又有如同刘瑾般的佞臣挡路。
就算是曾毅,也是有为难的地方的。
且,曾毅也是一介凡夫俗子,若是什么事,都让他操心的话,怕是时间久了,就算是曾毅的身子,也吃不消的。
“咱们内阁,以后要宽他一些。”
这话,自然也只能是刘健,这个内阁首辅才能说出来的。
“纵观曾毅所行之事,虽开端,总是让琢磨不透,可结果,却终究是好的。”
刘健侃侃而言:“是以,日后,对曾毅,咱们内阁的态度,还是要变一些的。”
刘健的话,内阁的几位大学士都明白。
几个人都是人精,谁不明白这话啊。
内阁对曾毅,现如今,已经是转为支持的态度了,可以说,内阁和曾毅之间的关系,现如今,可是缓和的很。
刘健此时在说这话,意思,可就不是和以前一样了,而是让内阁,对曾毅的行为,放纵些。
哪怕是当时觉得不能容忍,也是要忍过一段时间再说的。
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到了之后,不时的,就有官员到来。
和曾毅寒暄几句,然后,就被宫女引领着坐下。
其实,根本不需要宫女们引领,这些个大臣们,也都清楚自己该坐在哪里,这座次,全都是按照身份排列的。
等来了一半以上的官员的时候,曾毅就离开,去请正德这位今天的正主了。
虽说,当初正德不乐意这个宴会,只是碍于是曾毅提出的,且,是真心为了他这个皇帝着想,是以,才会设宴。
可是,既然已经设宴了,正德还是很配合的。
当晚,正德在宴上,也是把一个皇帝的恩泽给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过,正德的大部分话,都是曾毅提前说给了正德听,让他记下的。
不过,不管如何,这话从正德的嘴裏出来,还是让百官感到温馨的。
直到夜色深处,圆月半隐,这场大宴,才算是彻底结束。
而正德,更是当着一众大臣的面,下旨,让宫中禁军,提着灯笼,送诸位大臣回府的。
这一来,更是让不少老臣感动无比。
原本,先帝在的时候,曾经就有过让宫中侍衞提灯送因处理朝政而回府晚的臣子,而且,是不论品级的。
而现在,这招又被正德给用了出来,当然,还是因为曾毅提前有过交代。
果然,说完这话,正德的眼神就看向了坐在中间的曾毅的身上,很是得意,似乎是在告诉曾毅,如何?朕做的不错吧。
曾毅微微点了点头,正德更是乐的跟个什么似得。
说到底,其实,正德,还年幼,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得到旁人表扬的时候,尤其是他心中,其实是把曾毅当成了大哥。
正德的眼神,却是毫不隐蔽,自然被内阁的几位大学士给看在了眼中。
几个大学士无奈,相视叹了口气。
原本,几个大学士就不认为最后这话,能是当今圣上想出来的,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全都是曾毅提起嘱咐好的。
对于此,几位内阁大学士,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如何了。
苦恼的是,当今圣上,心性不成,如同顽童一般,不理朝政。
该笑的是,当今圣上的宠臣,却是一心为了大明,没有丝毫独掌超纲的意思。
若是曾毅有一丝做权臣的心思,就不会是现如今这做法了。
“诸位大学士留步。”
一众官员走后,曾毅却是紧随其后,喊住了几位大学士。
“曾大人,还有何事?”
几位内阁大学士,回头,看着曾毅,有所不解。
“这是陛下赏赐的。”
曾毅侧身,已经有宫女侍衞端着一些宫中御酒和绸缎及金银,凑了上来。
“曾大人。”
就算是首辅刘健,一向刚想的老头,也是忍不住微微眯了下眼睛,动容的看着曾毅。
这些赏赐,绝对是曾毅要来的,而曾毅如此,却是为了皇帝。
“这是陛下赏赐诸位大学士的,言之,诸位大学士劳苦功高,该有赏赐。”
说完这些,曾毅笑着冲后面的宫女和侍衞道:“呆会,都随诸位大人出宫,交予几位大学士的仆人手中。”
“曾大人,何不劝说陛下?”
“难啊。”
这便是刘健和曾毅的对话。
仅此一问一答,两人,便不再吭声。
“还望曾大人替我等叩谢陛下赏赐。”
次辅谢迁在旁边开口,却是也看出了曾毅脸上的苦涩。
想想也是,若是当今皇帝,是能劝的,那,还会有如今的局面,不上早朝,不理朝政吗?更何况,皇帝身边,还有如同刘瑾等奸佞在侧。
“几位大学士尽可回府,明日,另有陛下封赏。”
说完这句话,曾毅顿了顿,衝着几位大学士道:“只忘几位大学士,尽心国事。”
这话,本不该由曾毅来说的,可是,正德却是那样一番脾气,这话,也只能曾毅来说了。
衝着曾毅拱了拱手,几位大学士,也都觉察出了曾毅话里的苦涩。
让一个臣子说这等话,本来,就有些别扭,可是,曾毅却是不能不说,其是皇帝的宠臣。
“曾毅也是为难啊。”
目送曾毅转身,去办别的事情以后,杨廷和叹了口气。
谁碰到这样的君主,都是头疼,尤其曾毅又是皇帝的宠臣,且,其又有忠君报国之心。
“主上如此,却是哭了忠君之臣。”
几位大学士摇头,碰到正德这样的皇帝,奸臣贼子,自然是乐了,只要讨好主上就成,可是,对于忠君爱国之臣,却是为难的很。这场大宴,也算是彻底结束。彻底的迎来了正德元年,一个风雨飘摇,朝廷昏庸的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