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这一昏迷,足足有一个月,远远超乎了御医的推测,直到后来,甚至,连御医心裏都有些发毛了。
毕竟,这一个月,可不是短时间啊,哪怕是每天有参汤等各种大补的药物喂着,可,曾毅仍旧是以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而在正德等人看来,这一个月,是漫长的一个月。
甚至,那些士林当中的革新派的士子们来看,这一个月,更如同漫长一年也差不多。
曾毅病重的消息,这次,虽然极力隐瞒,可,最终还是没瞒得住。
这次,谁都知道,曾毅是真病了。
可,对于曾毅而言,这一个月的昏迷,似乎,不过是大病一场,他在梦中,回到了后世,那个各种先进科技的年代。
对于曾毅而言,他在后世,不过是呆了一天,分不清什么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梦与现实交错,让曾毅迷茫。
甚至,根本不等曾毅彻底的分清梦与现实,他就再次的天旋地转,回到了大明朝。
“大人,您就好生休息吧。”
御医在床边劝着曾毅,如今,已经是曾毅醒来的第二天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刚从昏迷当中清醒过来。
按理说,这个时候,正是虚弱的时候,有的人,怕是连路都站不稳。
而曾毅,也没强到哪去,路也是站不稳,可是,其却根本不愿意在床上躺着,哪怕是让宫女太监架着,也是要在院子里獃着的。
这床上,曾毅是怎么都不愿意躺着的。
“又不做别的,只是出去獃着,都一样。”
曾毅笑着,他倒不是刻意和御医作对,而是真的不愿意在床上躺着。
躺床上,简直是无聊至极的事情。
“再说了,本官这身体原本就弱,更需要锻炼。”
曾毅这话说的,却也算是有道理,可是,锻炼身体,也要等身体全部养好以后啊,哪有带病,尤其是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锻炼身体?
曾毅这话,听似有那么几分的道理,可,实际上,却全都是歪理。
只是,心裏虽然不满,可,御医却也不敢真的过多的阻拦的,这就是大爷,只能劝,可曾毅真要不听,那,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杨笑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和屠庸一样处置了吧。”
御医拗不过曾毅,最终,曾毅还是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躺着,这话,却是衝着前来看他的司徒威说的。
“是。”
司徒威点头应下,不过,随即,却是又道:“大人,这些琐事,暂时不提也罢,您还是养好身体的要紧。”
这次,外界可能对曾毅的病情不知道,只是各种猜测和所谓的道听途说。
可是,曾毅的这几个亲信对曾毅的病因可是清楚的,说是体内入了寒气,可,御医也说了,这是其操劳过度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尤其是现在,曾毅的病情还没好利索,才刚刚从昏迷中清醒没多久,司徒威是绝对不敢让曾毅再操劳了。
曾毅挑眉,好笑的看着司徒威,他是听出司徒威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这是答应了他,可是,却没说现在就去做。
是要等自己的身体好了,然后,司徒威才会把这话给传出去的。
“你这是不听本官的话了。”
曾毅挑眉,瞪着司徒威。
“下官不敢。”
司徒威却是单膝跪地,在曾毅的椅子旁边:“只是,大人您身体还未康复,若是此事,下官照做了,怕是您明个就该想别的事情了。”
“既如此,也不多这一件事,不妨,先让那杨笑多活几日,大人您身子要紧。”
司徒威这却是直接把曾毅给逼的没什么话可说了,司徒威直接都跪那了,而且,司徒威也是为了他曾毅好。
这让曾毅还能说什么?
“你们啊。”
曾毅无奈,叹了口气,他岂会不知道他这次的病因,这些,他刚清醒以后,御医就给他说了。
甚至,曾毅也知道要放松,不能太过操劳,若不然,照着趋势下去,指不定,他真的是要未老先衰了。
可,军备革新一事,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了。
或者说,如今的军备革新,是快节奏进行,想把这个快节奏给转换成慢节奏,有一定的困难,但是,也可以。
不过,最为主要的,则是曾毅不喜欢拖延,若是能用短时间把这些给解决了,那,大明朝的进步,就会缩短一些时间。
“大人,您的身体重要,若是您在病倒了,您的这些个计划,可就真没人能去做了。”
司徒威悲声,这一个月,只要是靠近曾毅的人,真是怕曾毅就此醒不过来了,而这其中,司徒威就是最为担心的一人。
可以说,司徒威的一切,都是曾毅给他的,若是曾毅真有个好歹,那,他司徒威立时就会失去了靠山的。
这,只是其一,曾毅对司徒威有伯乐之恩,司徒威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急不得,急不得啊。”
曾毅自言自语,这话,其实,也是在提醒他的。
“起来吧。”
曾毅微微摇了摇头,衝着司徒威苦笑道:“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大员了,动不动就跪算什么?”
“在大人您跟前,下官永远都是属下。”
司徒威起身,不过这话,却是十分认真的。
“唉。”
曾毅叹了口气,没在这事情上纠结,实际上,他有金牌在身,司徒威就算是跪下了,也没什么的。
“京城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没,说来听听。”
曾毅眯着眼睛,身子在椅子上微微挪动了一下,虽说走路不稳当,但是,只是不稳当而已,不代表曾毅走不了路,更不代表曾毅就不能动。
“倒是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都是些闲杂的琐事。”
司徒威睁着双眼,明显是不想给曾毅说,他是怕急了曾毅在因此而听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