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扮成马夫的锦衣衞和那随后要到的两个侍女,院子可是还有东西两个屋子的。
这东西两个屋子,在民间,又叫做东屋和西屋。
这两间屋子也是可以住人的,挨着东屋还有一个不大的土坯房,明显就是厨房了。
这麻雀虽小,虽简陋,可却也算是五脏俱全了。
“其实,这等地方,修建坐马车,却也是不错的。”
在屋内只是略微坐了一会,曾毅就站了起来,在门口远望,一望过去,全都是茫茫一片山林。
而且,这地方还有溪流,却是畜牧的好地方。
“来时,村民当中可是有不少放羊的。”
燕南飞笑着,这年头,放羊娃可是不少的,都是那些家里穷,不能去私塾请先生的那种。
正好,年纪小,没别的事情,也做不了别的事情,就可以帮忙家里去放羊,只要看着羊别跑丢了就成。
“恩。”
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新鲜的原因还是这裏环境的原因,曾毅此时的心情,却是极好的。
※※※
曾毅不在京城,可是如今的京城,在皇帝离京以后,却是骤然气氛紧张了起来。
就是那些个贩夫走卒,也都能感觉到京城的气氛在变,似乎是要有大事发生。
不为别的,如今的京城,顺天府衙门的差役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这些原本不怎么经常出现的官差和兵丁,却是全都出现在了京城的各个街道上。
原本,还只是顺天府官差们在街道上巡视,这原本,是正常的,可问题是,这些年,东厂肆意,只要是闹事的,几乎都是东厂的番子。
对于这些东厂的番子,顺天府的官差们也是无可奈何的,以至于,如今,顺天府的官差们,几乎是不在巡视了。
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同样是如此。
可,如今,两者却是先后出现,而且,巡视的频率增加,白天黑夜都有,这,能不让人觉得奇怪么?
就算是那些大神经,浑然不在意的浑人,也能觉察出有些不对劲的气氛。
而朝廷的那些文武官员对此,却是欣喜不已。
不同于百姓,朝廷大臣们看的更明白,这是内阁的大学士们准备出手的先兆了。
想要抓东厂的番子,想要整治东厂番子,也不能直接动手,若是那样,最起码,在理之一字上,就不占上风了。
所以,内阁,其实就是在逼东厂的。
先拿住东厂的把柄,然后,在逼东厂。
如今的东厂,怕是也有能让支招的,最近这些日子,可是老实的很,京城内,一时间,却是安静了下来。
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东厂的番子是被频繁巡逻的顺天府官差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给吓住了。
可,真正看的明白的,不报幻想的,却是心裏清楚,东厂的番子,如今正憋屈着呢。
他们该是得了刘瑾临行前的命令,要暂时退避的。
可,东厂的番子平日里嚣张惯了,如何就能轻易退避?一日他们能忍,两日,他们也能忍。
可是,他们能忍多久?往日里的横行霸道,能压下去多久?
一旦他们忍不住了,闹出了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巡街的顺天府官差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可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至于激起东惩顺天府及五城兵马司的纷争,这个,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刘健最想看到的,就是如此局面了。
只要东厂的番子胆敢如此,且,把事情闹大了,那,刘健就敢派人直接封了东厂的大门,抓了东厂的番子。
如今的刘健,不怕事情闹大,只怕事情不闹大,不怕东厂的番子猖獗,只怕他们不猖獗,只怕他们收敛。
“这些名单,可不好办啊。”
内阁当中,几位大学士端坐,尤其是首辅刘健,如今更是监国大臣,原本,该是春风得意的。
可,此时,刘健的脸色却是十分不好的。
这一切,皆源于刘健手中的那份名单。
既然要藉着这个机会动手,那,不仅仅是要对东厂的番子动手,或许说,对东厂番子动手,是为了提振百官的士气。
可是,这终究只是提振士气罢了。
真正有用的,能实际伤到刘瑾的,还是拔出百官当中的那些个毒瘤,以此来肃清百官队伍。
但是,哪怕是刘瑾是宦官,依附他的官员要承受一些骂名。
可是,如今,刘瑾权重,且,妨碍朝政太久了,如今,朝堂当中,若是细数起来,单是明面上依附刘瑾的官员已经不少了。
不过,这些个官员,都是那些小官。
可,这数量加起来,却也是要谨慎处理的。
最为主要的,是那已经依附刘瑾,但是,却隐藏很深的官员,这样的官员,一般而言,都是朝中重臣。
这样的官员,哪怕是一个,其所产生的危害,都是巨大的,是绝对不能留的。
而虽然这些官员隐藏的深,可,奈何内阁和东厂那是死对头,内阁也是一直暗中收集这方面的情报的。
所以,如今内阁手中掌握的名单,却是不少,就算是有漏网之鱼,也绝对不会有几个的。
可是,如今,却还有一个问题摆在内阁的面前,刘健虽然是奉旨监国,可,却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把这些官员调出京去。
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罢免这些官员,给这些官员定罪的。
若不然,指不定,就有人要参刘健一本,说他借机排挤朝臣了。
“难,也要办。”
杨廷和吸了口气,双眼眯在了一起:“咱们不妨学一学曾毅。”
杨廷和这话,让刘健沉吟,这个时候杨廷和提起曾毅,自然不会是说曾毅秉公执法什么的,而是指的曾毅整人的手段。
先造势,毁名声。
之后,在抓人,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至于没缘由,那是不可能的,满朝文武,是有真正清廉的官员,可是能有几个?
若是真想找事,抓住一个小的把柄,就严格按照大明律来,那,小事,也成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