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下令,让他们挺起腰杆,若是有东厂番子胆敢闹事,直接抓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引子。
原本,这些个衙役们是想不到的,可,奈何,有了这个引子,就会让他们多想,乱想。
且,这些个衙役们,也出入酒楼的,他们的消息,在京城,也算是有些灵通的,用不了几天,也就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顺天府尹虽然发话了,可,这些个衙役们,心中还是有些畏惧的,但是,在明白了这其中的真实情况以后,这些个衙役们就不害怕了。
天塌了,有高个的撑着,他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最后,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到他们身上麻烦的。
如此一来,这些个早就被东厂番子给欺压的憋了一肚子火的衙役们可是真的重新威风了起来。
要知道,这些个衙役们,在东厂番子猖狂之前,他们其实也都是一个个威风的很,自然知道,该怎么摆架子等。
尤其是东厂的番子在他们跟前,选择了退避,而不像是以前那样,敢和衙役们对着干,甚至敢一哄而上,殴打顺天府的衙役。
这,就更让顺天府的衙役们信心大增了。
这世间之事,都是如此,心为上,只要心中不畏惧,那,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如今,京城却是在没什么东厂番子作乱的事情了,就算是有,也都是突发的,很是迅速,而且,是绝对躲着顺天府的衙役们的。
“这些个天杀的,现在真是学聪明了,都躲起来了。”
大街上,两个衙役并肩走着,腰间都挎着一柄大刀,其实,原本,巡街跨刀与否都成,可,如今这情况,还是小心为妙,所以,这些个衙役都是腰间跨刀的。
甚至,他们还得了府尹的命令,若是有东厂番子闹事,前去制止,胆敢反抗等,可以当场格杀。
这,可是准备把东厂的番子往死里整了。
“躲起来好啊。”
另外一个衙役却是叹了口气,把声音压得很低:“老弟,咱们可不能真的缺心眼啊。”
“这事,是大人吩咐下来的不假,可,现在宫中的那位,可还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呢。”
“一旦他回京了,到时候,指不定什么情况呢。”
这衙役的担心,却也是有道理的,他们奉命行事,是没什么,刘瑾也不可能找他们的麻烦。
但是,东厂的那些个番子,却有可能找他们的麻烦。
尤其是现在,他们若是真的把那些个番子给得罪了几个,若是刘瑾就此垮台了,那还好,可,若不然,刘瑾回京,东厂重新猖狂了起来,到时候,他们得罪过的这些个番子,还不往死里折腾他们啊。
什么衙役官差的身份,只要有刘瑾在背后撑腰,这些个东厂的番子是根本就不在乎的。
以前,东厂的番子又不是没打过衙役,甚至,当街还活活打死过顺天府的衙役,可最终,那打死人的番子,不照样是毫发无损么?
“大哥,你就是太小心了。”
旁边的那个衙役有些不同意这说法,不过,由此,也能看出来,这两个衙役的关系平时应该是不错的。
若不然,这种话,也不会说的。
“咱们现在可是得了大人的命令的。”
“而且,首辅大人可是监国大臣,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宫中的那位呢,那位离开才几天,瞧瞧这形势?”
“要是在等几天,这还了得了?”
这话,其实也对,毕竟,他们只不过是衙役,上面的消息,他们不可能那么灵通,不过,下面的人,也有他们自己的智慧。
“咱们真要是得罪了东厂的那些个狗东西,对咱们可是没好处的。”
那位年纪略长一些的衙役却是看的更多:“得罪了他们,咱们没好处,甚至,还可能给咱们招来麻烦,何苦呢?”
人,就是如此,年纪大了,看的就多了,热血,也就少了一些。
也就不总想着抽机会出口心中的恶气,行事起来,倒是多了一些的考虑。
“大哥,这事,咱给你说……”
那年纪不大的衙役压低声音,正巧两人身边没人,低声嘀咕着。
随着他的嘀咕,那年纪略涨的衙役的神情却是变化的有些古怪。
“真的如此?”
年长衙役眉头紧皱,脸上,仍旧有些不相信:“你可别糊弄哥哥。”
“这是说的哪的话?”
那年纪不算大的衙役立时脸色拉了下来:“平日里您对兄弟可是照应着呢,咱岂会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再说了,这事,咱有必要骗你吗?”
年长衙役微微点了点头,的确,他的这个小老弟平日里倒还不错,然,最为重要的,是他的最后那句话,有必要骗吗?
答案很显然,没必要,他不过是顺天府的一个普通衙役,没钱没财的,家中,也就一个糟糠之妻和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根本就没什么值得旁人惦记的。
“这事,让哥哥好好想想。”
不过,终究是年纪大了,没了年轻时候的热血,而且,家中还有妻儿,凡事,总是要好好想想的,哪怕是天大的好事,也不急着答应的。
“您可要好好想想,这可是个机会,错过这机会,咱们哥俩估计真要在这衙役的位置上混一辈子了。”
“这机会,旁人是抢都抢不来的,也是兄弟运气好,才有了这门路的。”
年长的衙役点了点头,笑着道:“这,为兄的知道,不管怎么着,这份情,做哥哥的记下了。”
“不过,你也知道,哥哥的年纪大了,家里还有你嫂子侄儿,这事,让哥哥回去和你嫂子商量商量,明个一早,肯定给你回复。”
年轻衙役点了点头,道:“成,就这一天半天的也不碍事,不过,明个一早可不能忘了,这事,可是也拖不了多久的,要不然,可就错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