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俩今天拿的东西,怕是没用了。”
曾毅笑着:“先放我这吧。”
“恩恩。”
铁蛋和二丫使劲点头,把鱼竿和鱼篓往墙角一放,就在前面带路了。
京城。
东厂。
“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东厂院内,三档头在屋内气的直摔东西,这些天,他可以说是被大档头处处刁难。
最起码,在三档头看来,是这样的。
他想要给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一些教训,可,却被大档头知道,给拦住了,甚至,当着下面那么多人的面,训斥了他一顿。
这让他面子如何挂的住?
在三档头看来,大档头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厂督临行前,是把东厂的权利交给大档头了,可,那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啊。
而且,这次,更是如此的不给他面子。
就算是厂督在,也不会如此吧?
“你如此,可别怪咱不留面子了。”
三档头咬牙,双眼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原本,他就不是什么善茬,或者说,东厂就没好人,好人也进不了东厂,就算进来了,也呆不下去的。
东厂,就是恶人的聚集地。
而这几个东厂的档头,就更是这其中的出类拔萃的了,若非如此,他们岂会能当上东厂的档头?
他们几个,谁也不服谁的,尤其是排名靠后的,肯定是不服前面的。
别看表面上,全都和睦的很,可是,心裏,指不定想着怎么折腾呢。
尤其是这次,大档头在下面番子们的面前,狠狠的训斥了三档头,若是以往,他还能反驳,争辩,可,这次,大档头就拿厂督临行的话来压他。
大权全都在大档头的手里,这一点,哪怕是三档头心裏不乐意,不服气,可也没法子,这是当初厂督临行前的吩咐。
下面的番子,也都是知道这个命令的。
他可以和大档头吵争执,但是,若是敢在这个上面含糊,大档头一怒之下,真砍了他,那也是能够的。
而三档头可是珍惜自己的小命的,自然是不可能给大档头这样的机会了。
所以,在那么多番子跟前,大档头的训斥虽然让三档头难堪,可,他却是极力忍耐了下来。
但是,越是如此,三档头心中对大档头的恨意就越发的浓郁。
“下面的兄弟们若是闹事了,可别怨我啊。”
三档头咬牙,他这自言自语,却并非是空穴来风,原本,下面的兄弟们如今就心裏有气,毕竟,一直猖狂惯了,突然收敛,肯定都是不习惯的。
哪怕是明知道之前是错的,那也不成。
而东厂的几个档头,哪个没有自己的心腹,都是和自己一条线上的蚂蚱,就差脸上刻着自己的名字了。
而三档头此时,就是准备让他的那些个心腹,去下面挑拨一番。
只要下面的人闹了起来,事情闹大了,那,就是大档头的事情了,若是最后,事情无法收场了,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等厂督回来,大档头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而他,三档头,在出事之前,就曾经提醒过大档头,却因为其嫉贤妒能,甚至在众人面前训斥自己,不留丝毫的面子,不采取措施,才造成大乱出现。
这些话,甚至,三档头现在就已经想好了。
“可别怪兄弟不留情面了。”
三档头眼中狠戾之色闪过,随即,却又烟消云散,笑眯眯的衝着正面前来的大档头迎了过去:“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这是在生大哥的气?”
大档头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嘴角扯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道:“若是如此,大哥这裏给你赔不是了。”
“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
三档头赶紧上前扶住了大档头的胳膊,他也不傻,既然准备对付大档头了,那,面子上,就一定要能过去。
“不是刚才哥哥当着下面的人训你,而是这事情,万万不能做的。”
大档头拉着三档头的胳膊,道:“若是真去找了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麻烦,惹出了乱子,该当如何?如今厂督不再,内阁首辅监国,没人能护住咱们的。”
大档头说这话,是实话,不过,话是实话,但是,报的什么心思,可就不一定了。
大档头怕出乱子,那是因为他如今掌权东厂,若是出了乱子,他难辞其咎,可,若是在这之前,他进行了阻止,但是,下面的人不听,偷偷的去做了,尤其这人并非是下面的普通番子,而是三档头。
那,可就没他大档头什么事了。
到时候,一切罪责,都是三档头的。
而大档头其实也知道,他拦,是拦不住的,甚至,这次,前来,大档头也并非是有什么好意的,只不过是做做面子上的功夫。
“小弟晓得,小弟晓得。”
三档头连连点头,道:“刚才回来之后,小弟就已经想明白了,之前,是小弟迷了心窍,多亏大哥训斥,才免了大祸临头啊。”
三档头连连道谢,仿若真的是刚才大档头对他的训斥,落他的面子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不记仇,反而感激。
“你能想明白就好。”
大档头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为兄原本是怕你不明白,想来给你解释一番,既然明白了,那,为兄就不多呆了。”
说完这话,大档头道:“为兄就先告辞了,贤弟你也别往心裏去。”
“我送大哥。”
三档头开口,把大档头送出门,方才停下。
只不过,此时,三档头的脸色却是变的阴沉无比,若是现在屋内还有东西能摔的话,怕是三档头还要重新在摔一遍。
大档头这是做什么?
狗屁的好心来道歉说清楚,在三档头看来,这是当众训斥了他之后还不算,还要追过来,然后在耀武扬威一番,让自己在低头道谢。
这是天大的羞辱。
“此仇必报。”
三档头咬牙切齿,双拳握在一起,指甲甚至都掐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