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和谢迁两人都是皱了下眉头,却是没有吭声,看着杨廷和。
“曾毅曾言。若元辅有折损自己之意,方可说出此计。”
杨廷和先是看着首辅刘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意思是这事,我也是忠人所托罢了,然后,方才继续道:“神机营如今仍为兵部尚书刘大厦所掌。让咱们内阁,若有所需,可前去告知刘大厦,但,此法,只能用此一次。”
杨廷和这一句话。就道出了事情的端倪来,这是让刘大厦去背这个黑锅的,不过,接下来,曾毅肯定也是有所安排的。
可,不管曾毅怎么安排,他只要不想这个时候收拾刘瑾。那,刘大厦肯定是要有责罚的,这个方法,肯定是只能用一次了。
“其余的,我是真不知晓了。”
杨廷和苦笑,道:“曾毅只嘱咐了这么几句,在不肯多说别的。”
“这是在证老夫之心啊。”
首辅刘健呵呵笑着,却并没有不乐意的意思,反倒是带着一丝的赞赏之情:“不错,这小子不错,足够谨慎,哪怕是老夫,也不信任,不错。”
刘健一连串的不错,的确是真的十分的欣赏曾毅,曾毅所行之举,原本就十分危险,要时刻提防各种情况发生。
曾毅防着他刘健,这是应该的,毕竟,之前他们是有所不合的,而且,关系也并不融洽,这证明,曾毅有防人之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曾毅这么做,却是让刘健十分满意的,如此,曾毅日后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还是老夫亲自走一趟兵部吧。”
刘健沉吟了一会,方才开口:“虽不知道刘大厦那老家伙和曾毅有什么商量,可,这事,终究是为了大局,老夫还是去看一看的好。”
“恩。”
杨廷和点头:“元辅速去速回的好。”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露怯,可,这个时候,却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既然刘大厦或许要做出牺牲,那,自然,不能在因此有所损失了。
当天下午,京城内风云顿起。
先是顺天府派出衙役抓捕东厂番子,结果,有的溜回了东厂,顺天府的衙役追了过去,却被反打了一顿。
之后,顺天府尹亲自带领衙役前去东厂要人。
可正在此时,竟然碰到了兵部尚书刘大厦,顺天府尹将此时告知了刘大厦,原本,这事不关兵部什么事情的。
可,刘大厦年纪虽大,可却脾气火爆,看不惯东厂番子如此嚣张,据说其平日里似乎和顺天府尹的关系不错,一怒之下,竟然调动了暂时掌管的神机营,包围了整个东厂。
“你却是胆子大了起来。”
包围了东厂以后,刘大厦却是不急着动手,而是看着旁边站着是顺天府尹,嘴角咧起了一丝的笑意。
刘大厦之前和这顺天府尹有毛的关系不错,两人心裏都清楚,这是为何,也清楚,这谣言必须要这么传。
也正因为此,刘大厦才会如此对顺天府尹说话,因为此事之后,顺天府肯定也是要倒霉的。
“为了江山社稷,何惧之友?”
别看顺天府尹上官武是靠着刘健才坐上这个位置的,也别看起已经上了岁数,可,却终究不是胆小之人。
文人可为名慷慨赴死,如今他所行的事情,别说是有人护着,罪不至死,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为了大义,也是要名流千古的。
所以,顺天府虽然知道后果难料,可,却也甘愿如此。
此时的东厂,可以说是被包圆的,顺天府在城内抓捕东厂番子,可想而知,东厂番子肯定不会是往城外跑,他们也不是通缉犯,也不知道以后要发生什么,肯定是先往自己的大本营跑。
此时,京城的东子,可以说是尽在东厂院内,真有不在的,也是极为个别的。
“吱呀。”
原本关上了的东厂大门被打开了,大档头阴沉着脸,站在院内,却是也不出来,身后更是站着一排的弓箭手。
“刘尚书。”
大档头衝着刘大厦拱手,却是根本就没搭理顺天府尹上官武,顺天府在他大档头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尤其是如今这情况,也只有兵部尚书刘大厦的命令,才能危及到东厂了。
“不知刘老尚书来此有何贵干?”
大档头虽然脸色阴沉,可,言语却颇为强硬,他又不傻,知道今个肯定是不可能轻易善了的,若不然,对方这么大的阵仗是耍猴的不成?
“听闻你这东厂当中,有人殴打顺天府衙役?”
刘大厦双目如炬,虽然年迈,可其的赫赫威名却不是吹出来的。
“连顺天府府尹来了,都敢拒之门外,若非衙役阻拦及时,都要殴打?殴打朝廷命官,是要造反吗?”
刘大厦这一连串,却是直接要给东厂扣上一个造反的帽子,只要牵扯上造反,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莫非,想着陛下不在京城,你们想翻天了不成?”
“你们和顺天府的事情,本官不管,可,若是有人胆敢殴打朝廷名关,阻拦官府抓人,本官,就当他是想要谋反了。”
刘大厦这话,说的掷地有声,看似是留给了大档头有后退的路,有何解的余地,只要大档头别拦着顺天府抓人就成。
可,问题是,真要不拦着,今个,东厂的番子怕都要被抓走的。
甚至,连他这个大档头,也是要被抓走的。
“刘老尚书说笑了。”
大档头挤出了一丝笑意,却是摆了摆手,示意后面的弓箭手退下,他算是看出来了,今个,想要来硬的,那是别想的,没看到刘大厦身后站着的,全都是端着火统的兵丁,那可是神机营的兵丁,端着火统呢,他们这些番子,真要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他是看出来了,对方今个那是动了杀心的,真要强行反抗,那就是死,可,若是不反抗,或许会丢些面子,可,却能保住性命的。
如此一来,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