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事,怕是不妙啊。”
京城,有几个官员聚集在一起,他们的官职不算高,甚至,还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不过,今个却也聚在了一起。
他们之间,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关系的,也正因为这些关系,此次,他们聚在一起的人不算太多,却是怕被人发现了。
他们几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全都是投靠了刘瑾的官员。
既然投靠刘瑾,就意味着,他们在朝堂当中,是没有别的靠山的,或者,就是他们没有什么前程了。
若非如此,他们岂会投靠刘瑾,要知道,投靠刘瑾,虽然有前程,可是,却没了名声,而且,一旦他们和刘瑾的关系暴漏出来,日后,只能是祈求刘瑾长命百岁,永得圣宠了。
不过,他们这些个官员虽然不得势,可,却也有一点,正因为他们不得势,所以,他们平日里闲着无聊,就是各种的琢磨。
如今,虽然他们和刘瑾牵扯上关系了,可是,刘瑾却还没来得急安排他们,毕竟,刘瑾现在的打算,是慢慢的推进,慢慢的渗透。
所以,刘瑾不可能太快的安插提拔他们,若不然,肯定会被朝臣们注意的。
以至于这些个官员,虽然投靠刘瑾一些时日了,可,还是照样每天闲着瞎琢磨。
可,就是他们的瞎捉摸。让他们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这事情,看似是和内阁没什么干系。
可,说出去,有几个人会相信?也只有不懂朝局的百姓们会信吧?
若无内阁的支持,顺天府尹敢去东厂抓人?若无内阁的支持,兵部尚书岂会带兵前去?
这一些,都是有幕后之手操控的,而这操控的幕后之手,就是内阁。
可,内阁的何等的庞然大物,之所以不能奈何刘瑾,并非是内阁没办法刘瑾,若真是交锋起来,一百个刘瑾,也是敌不过内阁的。
而刘瑾之所以能够一直不败,关键在于皇帝,当今圣上宠信刘瑾,这等于是让刘瑾立于不败之地,不论内阁用何等的法子,到了刘瑾这裏,都是没用的,皇帝都给拦下了。
可,如今,刘瑾随皇帝出游了,这个时候,内阁首辅刘健又是监国大臣,试问,还有谁能够拦住刘健,还有谁能够拦住内阁?
这种大好机会,内阁岂会单纯的只和东厂的那些个番子算账?
东厂的那些个番子的死,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内阁的决心。
可想而知,内阁绝对不会就此收手的,肯定会藉着这个机会,把京城内刘瑾的同党一网打尽。
虽说,平日里他们和刘瑾之间联系很是隐秘,可,终究是有破绽可寻的,而且,内阁的能耐,并非是他们这些个小官能够预料的,他们心裏岂会不忐忑?
“怕什么?”
坐在首座的官员年纪也不大,不过,他的官职是他们这群人里最高的,所以,自然而然的,要坐在首座的。
而且,今个,他既然是在坐这几个官员当中官职最高的,那,就该是他拿主意的。
且,这个时候,他若是也慌乱了起来,或者说没什么主意,那,日后,他也不好意思在这几个下官跟前抬头了。
所以,不管此时他心裏是怎么想的,可是,面子上,终究是不能落了下乘的。
而且,就算是心裏有担心,也是不能够说出来的,不为别的,和这帮比他官职还低的人说这些,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
“东厂的那些个番子,岂能和咱们相提并论?”
这官员皱眉,沉声道:“一群番子罢了,这次之所以一个没留,全都击毙,还不是因为他们不知死活,砍了顺天府尹?”
这话其实是带着一丝优越感说出来的,不过,这优越感却是该有的。
这年头,除了皇帝以外,就是官了,士农工商,这士的地位可是排在最前面的。
内阁就是用的这个理由,杀了东厂的那些个番子,可是,他们几个不同,他们本身就是官。
内阁想要对付他们,可就不能像是对付东厂的那些个番子那样了。
“更何况,内阁怎么知道咱们和厂督的干系?”
这位官员挑眉:“平日里,咱们和厂督之间的关系可是十分隐秘的,就是东厂当中的那些个档头,也没几个知道的。”
“难不成,是你们谁去告的密?”
这话,其一,是分析,其二,是威慑,不管有人告密没,这话说出来,肯定会让下面的这几个官员更加惶恐。
如此一来,他这个上官的威严,就能借机更加深入他们几个的心中。
这一点,却是这个年轻官员为他以后考虑的了,就算是同一个派系当中,也是有小团体的划分的,也是有威严的划分的。
这些,可都是要自己经营的。
“不敢,不敢。”
几个官员不住摇头苦笑:“咱们都是厂督的人了,谁敢去告密?那不是自己先送死的吗?”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送死,不至于,可是,以后的前程,却肯定是要毁了的。
至于所谓的混进去,收集情报之类的,这种借口,百官也不傻,自然能够分辨出真假来的,所以,他们还没人真傻到这种地步呢。
“都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
这位官员旋即摇着头,苦笑着道:“这事,只要你们自己不说出去,谁知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可仍旧还是原来的官职品级,谁敢说咱们投靠厂督了?”
“咱们若是投靠厂督了,还可能是原来的官职品级吗?”
这话,却是一下子说到了几个官员的心裏去了,甚至,他们还有些庆幸,他们的官职还没有调动。
若不然,可就真的不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