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被锦衣衞左监察官司徒威揪着衣襟拖着去皇宫了。
这消息,不到一时三刻,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这可是足以震动京城的大事,刘瑾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虽然是太监,可是整天伺候在皇帝跟前,把个大明朝给搅合的乌烟瘴气的,满朝文武,谁见了刘瑾不要避让三分的?
可司徒威倒好,不仅没有避让,竟然还能揪着刘瑾就这么在大街上拖着去皇宫,这是在落刘瑾的面子啊。
原本,对于司徒威这个武夫仗着曾毅的原因,掌管锦衣衞还有些不满的那些个大臣们,如今,在得到这消息以后,也不禁拍案叫好。
不为别的,哪怕司徒威是武夫,可是,在面对刘瑾这个问题上,是有少数人选择了和刘瑾合作,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反抗刘瑾的。
而且,就算是那些和刘瑾合作的官员,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只敢藏在暗处。
“司徒威。”
从未如此丢人的刘瑾一张老脸何止发青,已经有些发黑了,这可真是丢了大面子了,这对于他刘瑾而言,是耻辱。
是日后哪怕将司徒威碎尸万段都无法挽回的耻辱。
“你不想活了不成?”
刘瑾气的哇哇大叫,跟随他一起来的人,却没人敢上来救他,根本不是锦衣衞的对手,司徒威旁边,可是有跟着锦衣衞的人护着的,这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主。
“你个阉贼。”
司徒威声音洪亮,似乎是有意让围观的人听清楚似得:“王贵是你这阉贼的走狗,谁人不知?你蒙蔽圣上,仗着圣上念旧情,偷偷勾结朝廷大臣,指使王贵污蔑首辅,还派人暗杀王贵。”
“这事情,你以为你能瞒得住谁?”
“陛下仁慈,一直饶恕你罪行。你却如此变本加厉,你对得起陛下的恩情吗?”
“你勾结那些个奸佞,陷害曾大人谋逆,你这阉贼,当真是祸国殃民。”
好么,原本,这些话。谁都想说,可都是暗处才敢说的。谁敢当着刘瑾的面说出来?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
可是,偏偏,司徒威今天说出来,而且,还做到了。
刘瑾脸色惨白,却是咬紧牙关,在不说一句话了,他算是看出来了。真要杀他,司徒威是不敢,因为若是那样,会给曾毅带去麻烦。
可是,折辱他,司徒威却是能够做到的,而且。丝毫不留情,所以,现在还是一句话不吭的好。
直到皇宫内,司徒威都没松口揪着刘瑾的手,一直把他拖到了御书房外。
而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正德,却是让人在御书房外摆了椅子。就坐在御书房外,甚至,旁边还站着一堆的文武大臣。
朝廷的这些个文武大臣,虽然怕刘瑾,可是,如今,已经有人出头了。若是他们还不敢站出来呼应一番,那,他们真是愧对自己了。
所以,在得到消息以后,不管怎么着,他们都进宫了,而且,没了刘瑾的拦着,他们硬是闯到了御书房前。
这也是皇帝刚回京,若是在等几天,这就是要去豹园了。
“陛下,刘瑾假传圣旨,已经被臣给拿下。”
司徒威猛的一推,直接把刘瑾给推到在地,自己也顺势跪倒:“请陛下治刘瑾假传圣旨之罪。”
“陛下,冤枉啊,老奴……”
刘瑾嗷嗷大哭,他算是看出来了,司徒威也是准备给他耍混呢,他刘瑾和守旧派的官员能够栽赃陷害曾毅,那,他司徒威就也能陷害他刘瑾。
而他刘瑾和守旧派的官员陷害曾毅,还要有诸多的准备,小心露出什么马脚来,可是,司徒威却根本不怕这些。
之前,去锦衣衞的时候,刘瑾何曾想过会出这种事情啊,是他主动制止随从跟进去的,他和司徒威两人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换言之,若非是他刘瑾所说的话太过不可思议,谁敢质疑圣旨?
不管如何,世人肯定是这么想的,就是万岁爷,也肯定是这么想的。
“闭嘴。”
原本,这些日子正德的心情就不好,先是曾毅入狱,不管他信不信曾毅,这都是快心病,之后,有是当朝首辅怒急攻心而亡。
今个,让刘瑾去锦衣衞,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在加上如今刘瑾的模样着实不好,让正德心裏更加的不耐烦了。
当然,这还是次要的,最为主要的,则是刚才在宫外,司徒威大骂刘瑾的那些话,已经传到了正德的耳朵里。
正德也不傻,仔细琢磨,肯定会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的,如此一来,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可是,曾毅的事情,虽然是证据确凿,可是却蹊跷有疑,正德自然心裏有了芥蒂的。
在一旁站着的次辅谢迁瞧着正德的神情,却是心中猛的暗自一喜,虽然不知道之前司徒威的行为是不是曾毅暗中授意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司徒威的行为,已经使得正德心中对刘瑾有了芥蒂。
这是最为主要的,凡事想要攻破,都是从一点一滴做起的,尤其是人心,今个,只要能在皇帝的心裏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芥蒂,就为日后能够彻底铲除刘瑾埋下了种子。
只不过,现在,不是他开口的时候,若不然,他肯定是要在给刘瑾多泼上些事端的。
“你说。”
正德一手指着跪倒在地的司徒威,面色冰冷:“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能让当今皇帝说出这番话,这绝对不是司徒威在皇帝跟前有多大的面子,这面子,是在天牢当中曾毅的面子。
“昨日元辅大人怒急攻心而亡,这自该严查,然,刘瑾前去锦衣衞传旨,却言道,让锦衣衞放弃一切事情,专查此事。”
“臣不解。问之,曾大人之事,尚有蹊跷,也要搁置?”
“然,刘瑾回臣,曾大人不过一过气臣子,意图谋逆。定然活不过去的,让臣小心些。别去查些不查的事情,以免惹怒陛下,不得好死。”
啪。
正德从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只手死死的按在椅子扶手上,双目发红。
“万岁爷,这话老奴可是从未说过的啊,是这司徒威在冤枉老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