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的舰队完了!”站在船头,朱由检举着单筒望远镜看向战场。为了就近指挥,沈有容的旗舰已经加入到战场,而朱由检被对方以安全的名义留了下来,躲在战场的后面。陪同他的是沈寿崇,满桂,以及曹变蛟,三位将军环绕在他周围,神情紧张,生怕皇帝出事,他们的担心不是毫无缘由的。就砸下一刻,皇帝放下了望远镜,兴奋道,“朕看那边战舰封锁有个漏洞,有荷兰的战舰快逃了,快开船,堵住哪里。”“陛下,当以安全为重。”沈寿崇劝谏道。“是啊,陛下。”满桂和曹变蛟也是如此,他们如今入了御马监麾下,算是皇帝的嫡系,自然以保全皇帝为重。本身出来就担了很大的干系,怎么可能还让皇帝亲临战阵。“昔年武宗亲临草原,阵斩一人,今日阵亦是亲临还将,面临军争,岂能避敌不前。”朱由检大喊道。“不要废话,快开船,加入战阵!”朱由检等着沈寿崇怒吼道。沈寿崇扛不住,只能求助似的的看向满桂和曹变蛟,却发现两人眼望前方,目不斜视,好像啊你刚才的附和不是他们干的。“东张西望什么,快去开船,贻误了战机你担待的起吗?”朱由检毫不留情的训斥道,为了上战场,他已经有点不要脸了,贻误战机的话都说的出口。“末将遵命!”沈寿崇无奈道,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老父会如何暴跳如雷了。令旗挥动,旗语传递。这滞留在战场后方的十来艘战舰立刻动了起来,朝着焦灼的战场冲了过去。呼呼的风在耳边吹拂,距离战场越来越近,朱由检的心跳动的越加剧烈起来,那种热血上涌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从他前世选择去当两年兵,就知道朱由检不是个安分的人,在平淡的生活中,他渴望一种突破和改变,然而家贫的他,却做不出什么改变,于是他选择了去当兵。他渴望一场战争,甚至渴望负伤,渴望流血,总之,只要是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干。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战争,没有负伤,没有流血,他平淡的生活依然平淡,直到他穿越。穿越后,他经历了很多事,波云诡异,轩然大波都有,但他总觉差了一点,就好像隔靴搔痒般,没有到位。直到今天,他看着炮声轰隆的战场,心跳了,血沸腾了,人醉了,他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没变,自己渴望的就是那么一场战场。嘭!朱由检的船直接装在了一艘荷兰战舰身上,随后,一直跟随在朱由检座舰立刻围拢过来,钩锁一甩,然后迅速往后拽,拉近距离。惨烈的跳帮战开始了。说来也是这艘盖伦船倒霉,在所有荷兰战舰都朝前冲,试图冲出郑芝龙的堵截时,他们却反其道而行,掉头朝后面冲,打算从沈有容这里突围。还别说,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的确很出乎人的意料,他们运气也好,重重火船以及主力战舰都没有留下他们人,让他们竟然真的突围而出。然而,他们还没庆幸逃出生天,却发现有十来艘战舰直冲他们而来,当头的战舰更是非常凶悍,不闪不避的直接撞了上来。粗大的撞角深深插入战舰当中,两艘风格大异的中西战舰练成一体,分都分不开,而后,周边无数钩锁抓了上来,十来艘战舰密密麻麻的,堵住了所有的方向,战舰上的荷兰水手想要跳海都成了一种奢望。杀啊!呐喊声冲天而起,也不知道谁第一个跳过去,血腥的厮杀开始了。朱由检紧握着刀柄,瞅准一个几乎,跟在个高大士兵后面,就冲了过去,那突然程度,让满桂和曹变蛟都是一愣。两人神情瞬间慌乱,连忙带着人过去护卫,呼和之间,更适合大吼道,“保护陛下!”杀!朱由检却没有丝毫惧怕,浑身热血沸腾的他,只想痛快的发泄。噗嗤!他身体强壮,挥刀凌厉,趁着一个荷兰水手应付其他人的时候,上前一刀,直接砍在对方呢脖子上,一刀毙命。鲜血如泉涌般喷出,随着长刀的抽出,更是喷溅了一些到他脸上,朱由检却丝毫没有觉得恶心难受之类的,反而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似乎多年的压抑,一朝成空,整个人如同升华般,顺畅无比。“你.....”被抢了人头的士兵怒目而视,刚想臭骂几声,却发现这年轻人身后几双冰冷的眼神望了过来,让他瞬间如同凉水浇头,胸中火气顿时不翼而飞。朱由检却不管这些,在甲士的护卫下,凶狠的朝着荷兰战舰的水手冲过去,并严厉叮嘱护卫不准抢他的敌人。当太阳逐渐升起,爬到中天之时,这场影响深远的海战终于结束了。大员港狭窄的海域上面,全都是焚毁的船只残骸,鲨鱼再次四处流窜,漏出画海面的刀鳍看的让人发寒。这绝对是一场辉煌的胜利,经过统计,二十多场跳帮战,海军舰队方面,只有一千多人的伤亡,主力战舰也只损失了五艘,而且全都是郑芝龙麾下的俘虏荷兰水手两百多人,其中包括了这只舰队的指挥官——埃尔曼德。而俘虏的船只就更多了,七艘战舰,八艘武装商船,荷兰舰队几乎一半都落入了大明的手中。这艘战舰对此刻的大明海军异常的重要,他们缺的并不是水手等精锐士兵,缺的是战舰,是触摸西方先进海战技术和理念的机会,而这些被俘虏的战船,无疑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在这场战争中,朱由检的收获也不下,他连杀三个人,直到全身精气神随着这场杀戮都消耗干净,才终于在惧怕不已,想要采取强硬行动的满桂劝说下,抽身而退,回到了安全的地点。荷兰舰队的被歼灭,意味着大明去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同时,整个台湾岛屿,也无疑落入了大明手中。至于热兰遮城苟延残喘的荷兰守军,没有人再关注他们,在所有人眼中,攻破这个半成品的堡垒,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