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岳听了不禁有些感动,一双眸子深情地望着仇青歌:“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仇青歌却是被彭岳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回避起了他的目光:“瞧你说的,我放什么心,你家中……自有妻妾替你忧心……”
话虽是从仇青歌口中说的,自己不免又有些落寞之感。
彭岳也被仇青歌这一句话震回了现实,赶紧收了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是啊,一切都不一样了,不再是从前了,就连话语、眼神,都要注意,不能再肆无忌惮了。
仇青歌见彭岳这副四处乱看,不知所措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当然,你没事……是最好的……”
“哈哈……都没事最好……”,彭岳尴尬地笑笑。
“青歌,我……就要离开甘州……回大同了……”,彭岳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在这呆的时间不短了……”
“什么?你要走了?”,仇青歌此刻也是顾不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你为何不多呆些时日?”
“我……我有要事在身,不……不得不走……”,彭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看别处,“我此次来这,也……也本来不在计划之内……”
“嗯……那好吧……”,仇青歌也转过头去看向另一边,“那……那你路上小心……”
草原上起了阵风,扬起些黄沙漫在天空,耳旁呼呼作响,竟有些听不清劲草摇摆发出的嘶啦声。
“我……迷了……眼睛了……”,仇青歌一边揉着眼圈,一边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是吗?在哪里?”,彭岳关切地盯着仇青歌的眼睛,周边红红的,裏面湿湿的,水汪汪的感觉更明显了。
仇青歌看着彭岳凑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切的神情,慢慢的,彭岳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气,越来越模糊了。
彭岳见仇青歌流出了泪水,自然也明白了其中之意,抬起手刚想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不过只那一霎那,他便反应过来,要去拭泪的手转而掏向了怀中的那方绣帕。
“谢谢……”,仇青歌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方绣帕,“这的风沙……确实大了些……”
“这方绣帕做工精细,上面……这首秦观的词……”,仇青歌尴尬地拿着绣帕,“彭大人,这绣帕……怕是个女子送你的吧?”
彭岳自是听出了仇青歌语气中的醋意,这绣帕就是严梦筠送给自己的那方,本来是自己老婆送的,说出来也没什么。
不过确实这种事情与感觉本来就很微妙,自己成亲是一回事,可是要是让仇青歌真正见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彭岳决定还是把这个问题,巧妙地绕过去比较好。
“这绣帕……是我随身带的……”,彭岳尴尬地笑笑,“是我自己的……”
仇青歌见彭岳不经意间便把问题给偷换了,也不戳破,只是笑了笑,“这绣帕,既是你随身带的……那我可不好拿着了……”
彭岳本来就没想把严梦筠送自己的这方绣帕给仇青歌,不过她这样一说,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要回来了。并且仇青歌虽然这样说,可却一直把那条绣帕紧紧攥在手中,好像舍不得归还似的。
彭岳心想反正严梦筠也是自己的妻子,天天和自己呆在一起。而仇青歌便不同了,也许这一去,便是一辈子也再难见到了,心裏不禁一酸。
“青歌,这绣帕就送给你吧,留个……纪念……”,彭岳笑得有些僵硬,他总感觉现在对仇青歌说这话有些别扭。
“啊……这不好吧……这不是别人送……不是你随身带着的吗?”,仇青歌说着话,手上却是把那方绣帕攥得更紧了。
“这就是我的绣帕,不过……我就是想送给你……”,彭岳冲仇青歌狡黠一笑。
“那……如此,我便……收下了……”,仇青歌娇羞一笑,一如多年前那个初见的女孩。
草原上的风不似刚才那般急了,周边的空气带着草香,散发出一股恬静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