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误会了。我非此意……只是……我料想仇鸾……干不出这等糊涂事来……”,彭岳心中长叹一声,说实话,他真没有想到仇鸾竟能混蛋到这个地步。
“干不出来?”,曾铣冷笑一声,“为了他自己个儿。他什么事干不出来。平日他贪污军饷,克扣军粮,这等龌龊事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彭岳见曾铣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确实。他也想不出来什么维护仇鸾的理由,他也觉得仇鸾如果真如杨博所言,那么他确实该死。
“大人,传来军报,凉州已被破城,城中民众……皆遭屠戮……”,士兵语气有些哽咽。
曾铣没有说话,只是胸部剧烈地起伏起来。他冷笑着看彭岳,又看了看那封信,“现在你该相信了吧?凉州城都被破了!”,说罢,随手将信撕了个粉碎。
彭岳此刻也是脑中一片空白,有些不相信地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的士兵,“凉州城……真的破了?城内百姓……全部……”,彭岳想起上次高台城破后的惨象,再也说不下去了。
“仇鸾这条狗命,怎抵得上这凉州城的百姓!”,曾铣一脚踢翻了眼前那把椅子。
“报……凉州副总兵萧汉求见……”,一个士兵赶进来,见屋内这肃穆的气氛,本该洪亮的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来。
“萧汉?凉州城不是破了吗?”,曾铣拧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曾铣的语气突然有些阴森,“那他还有脸来见我!告诉他,就跪在城外,不许进来!”
“可……可是……萧总兵已经进来了……”,士兵犹豫着说道。
“把他给我赶出去!”,曾铣大喝一声,“败军之将,还……还弃城逃跑,致使城中百姓……枉我还曾器重他,想他还有脸面进这城池!”
“曾大人,萧总兵也有……他的苦衷……不是没有援军吗?”,彭岳对萧汉印象不错,因此想为他求个情面。
“苦衷?没有援兵就该逃?”,曾铣怒气冲冲地看着彭岳,“你刚才为仇鸾求情,现在又为萧汉求情,彭大人,你可真是心善啊……”
彭岳哪能听不出曾铣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并且他自己曾经立下军令,弃城逃跑者,立斩,此刻也只好闭口不言了。
曾铣见彭岳低下头,一副沉默不言的样子,便瞪了他一眼,“彭大人,我现在要去写一封弹劾仇鸾的奏疏送往朝廷,你没有意见吧?”
“曾大人,你切莫这样……”,彭岳抬起头,严肃地看着曾铣,“仇鸾之罪,不可饶恕,还望曾大人同时署上我的名字,也替我狠狠参上他一本!凉州之事,我……甚为痛心……”,彭岳说着,语气又不自觉地有些哽咽。
“好,彭大人能这样想,甚好……”,曾铣也听得出彭岳语气中的真诚。并且曾铣对彭岳为人自是信得过,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气急,但心裏却未曾怪过彭岳。并且又见彭岳提起凉州之事的伤心之态,自己也忍不住哀叹落泪。
过了一会儿,曾铣拿着一封奏疏走了出来,对身边一个亲兵说道:“将这封奏疏加急,务必要尽快送往京城。”
“大人……”刚才那个报信的士兵又走了进来,“萧大人……在城外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