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弟今天说破了这个,也就是图个高兴,我们就为取个乐……”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朱耷,然后说道。
“再说,这也是肯定今上之功业,若是没有今上开海通商,只恐怕于我大明,是真的见不着那色目婢的婀娜多姿,你想那腰身……”
老鼠须又学起色目婢的模样:他先是忸怩作态地摇了一下腰身,那是天方色目婢最擅长的“肚皮舞”,现在于青楼之中最为盛行。
“吴兄,小弟这肚皮舞学得可像?”
正在喝茶的吴伟业,被他逗得“噗”的一声把口中的茶全都喷了出来,连连笑说道。
“像,像、就是这模样……”
在众人哈哈大笑明,吴伟业又瞟了一眼朱耷,他注意到朱耷的脸色已经带着一丝怒容,想到朱耷的另一重身份,立即说道。
“好了,好了,别开这等玩笑了,毕竟,涉及君上,如此实为大不敬。”
“大不敬?那也得是看谁?今上嘛?”
王树仁摇头说道。
“有道是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今上视我等士人如草芥,我等未视其为寇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王树仁之所以会这般说,完全是因为个人原因,他父亲是大清王永吉是明天启间进士,官至蓟辽总督。顺治二年,以顺天巡抚宋权荐,授大理寺卿。此后于满清官场可谓是一帆风顺,十六年卒于京师。顺治以王永吉勤劳素著,命予优恤,赠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照一品例给予祭葬、立碑,荫一子,而荫的正是王树仁。
再然后……就没有了然后,王家被定为汉奸,虽说免于流放,可父坟被平,列名汉奸碑,对于王树仁造成的打击,即使是直到现在,也难以消弥其心头之恨。此时他说的“草芥”,指的是兴乾朝以来士人不受重用。
“可不正是如此,今上虽有大功于我中国,可却为奸臣所惑,废千年之科举,尽弃我士人,百般借口夺我士人之功名,如此,实非仁君所为!”
吴伟业的话显得极为谨慎,他的父亲是吴梅村,当年曾受国姓派往江北巡察盐税,可谁曾想后来却因事被送回南京,途中不明不白死于船上,难免的对于陛下,也是颇有怨言。
“我等士人优抚倒是其次,如今天下百姓倍受官府盘剥,却无人直言,才是我等理应关心之事!”
那鼠须士人的话音一落,王树仁立即付声说道,
“可不正是如此,自古以来,天下仁君,无不是鼓励百姓垦荒,如此,百姓可得其食,官府可得赋利,而今朝却反其道而行之,天下河田山林皆为官有,私垦者流,百姓纵是无地,亦不能私自垦荒,否则就是流途数千里,如果苦民,又岂是仁君所为。”
他这边话声一落,那边立即有人跟着附和道。
“不过只是官府为得地利罢了,这百姓若是无地,只能租种官田,每岁取地租三成,如此,又岂是区区田赋所能相比,你没看年初户部言称,去年田赋不过区一千六百余万两,而官田地租却高达三千四百余万两,足足两倍于田赋。”
“以地租代以田赋,也算是我兴乾朝的创举了!”
似夸又似嘲的话语落下时,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称是,在称是之余又有人跟着附和道。
“可不正是我兴乾朝的创举,而且,你们没看吗?所谓长子继承,其实,无非就是为天下官田寻找佃农而已。”
“哦?盛德兄何出止言?”
被众人一问,那鼠须士子颇为得意的说道。
“你们想啊,百姓家的田都归了长子,那次子想要活命,就只能去种官田,如此一来,官府就会代代皆有佃农为其种田,三千万两多吗?若是天下人皆为官府的佃农,朝廷岁入一年又岂止亿万?”
他的这番话,只让原本看似抱怨的众人无不是一惊,他们可从没有朝这么方面去想,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
王树仁眸子中波光一闪,笑了笑,然后问道。
“只可惜,天下士人只言今上之功业,何曾心怀天下百姓?又有谁愿意为天下百姓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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