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显然也听说过这事,立即接腔说道。
“听说在曹家可是抄出了好几十万两银子。”
“可不是,你瞧瞧,都是当主子奴才,你瞧人家混得……”
“混得什么,到最后不还不如咱爷们嘛!”
“可不是……”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时,王得利长叹道。
“其实吧,说起来,曹家也冤枉啊,你想想,那击发铳,过去谁都没见过,谁又知道这个什么击发铳,居然是要靠火帽,没有了火帽,就像是燧发铳没了火石似的。姓曹的不知道,那明国的奸商也没提,结果,买了一堆烧火棍回来,丢舍不得丢,扔舍不得扔,不抄曹家的话,朝廷怎么给天下百官一个交待,你说曹家冤不冤。”
提到曹家的时候,王得利也忍不住为他们叫起冤来,毕竟,这事,归根结底并不全怪曹家,可最后曹家却被抄了家,甚至就连同妻女也被没了官。
“冤,这天底下冤枉的人海了去了,也不差他们一个曹家。”
埋了五个地雷之后,一队骑兵便迅速离开了,这些地雷能给明军造成多大的伤亡,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地雷可以让明军行军的速度变慢,几十个地雷甚至能让其慢上一两天,毕竟,在地雷没有排除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命令部队继续在雷区内前进,尽管那所谓的雷区不过只有区区十几个甚至几个地雷。
“轰”的一声,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正在排雷的工兵在爆炸的烟云中,断臂残肢被炸飞上了天了,断腿更是被炸飞到数丈外,甚至于说连同路边的树上还挂着一截肠子。
如此惨烈的一幕,让正在扫雷的工兵无不是愣住了,他们愣愣的看着道路中央被炸出的土坑,看着那满地的尸体碎块。
“他么的、他么的狗鞑子……”
嘴里头这么骂着,宋杰瞧着身边被炸的脸色煞白的弟兄,然后说道。
“都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吊以轻心,知道吗?”
嘴里这么嚷着,他又一次拿着探雷针在地上刺探着,尽管他知道也许接下来的几十里地可能只有这么一个地雷,可他却不敢大意,毕竟,大意的代价是性命,他的或是弟兄们的性命。
当工兵们用探雷针刺探着土地查找着清军埋下的地雷,并用小旗标记出安全的道路时,跟在工兵后方的步兵们,则进入了修整之中,虽说对于士兵来说,这是难得的休整时间,但是对于军官而言,却是心不甘情不愿。毕竟,相比于士兵,这些军官更渴望尽快打到兰州,然后切断敌人西逃的道路。
“他么的!”
心里生着闷气,张振武猛的用马鞭抽打着路边的大树,那双眼睛中带着怒火。
“要是让老子查出来,是那个龟孙子把地雷卖给了建奴,老子非杀他全家!”
地雷,尤其是那种使用压发引信的地雷,只有一个来源,就是来自大明,离开了雷汞火帽,根本就造不出这种压发地雷,而雷汞火帽天底下只有大明才有,甚至于连民间现在都很难弄到。想要得到火帽,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从官营的兵工厂中高价购买。所以张振武才会骂骂咧咧的把这一切与内地的奸商联系在一起。
“长官,应该是开战前流入陕西的,报纸上不是说了吗?当时不少奸商卖武器给建奴,肯定是那时候流入的,一箱火帽足有几万个,随便往那一藏都能藏得住。”
赵玉朴听到长官的抱怨,立即于一旁说道,作为老军士的他尽管并不是军官,但是在部队中依然颇受人尊敬。
“我知道,狗日的奸商,为了银子连性命都不要了!听说一盒火帽能卖10两银子,差不多一两银子十个,别说的是奸商了,就是弟兄们要是能找着门路,指不定也愿意卖上一些……”
张振武无奈的长叹道。
“毕竟,银子动人心啊!”
军队采购火帽一盒多少钱不知道,但是清军却愿意用十两银子买上一盒,而一盒火帽只有120个,这样的暴利,别说是商人,恐怕就是在战场上打仗的战士,恐怕都难免会动心。
“长官,你说这建奴是不是傻了,花这样的大价钱买火帽。”
“傻了?”
张振武冷笑道。
“他们可比谁都精明,别的不说,就是这地雷往地里一埋,就把咱们给拖住了,这地雷离不开火帽,几十两银子,几千斤火药,就能拖上个十个半个月的,你说他们傻没傻?”
作为指挥官的张振武自然不会像赵玉朴那样,只看到火帽的天价,火帽或许贵可是若是用对了对方,那可真不是银子能买来的。
“即便是他们放个几营兵在这,也不见得能挡咱们这么久,现在,你瞧,不过就是几个地雷,就把咱们逼得只能暂时宿营休整,这兵贵神速……”
无奈的苦笑着,张振武朝着兰州的方向看去,然后又说道。
“现在,他们这么用地雷一拖,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容不迫的离开这,所以说建奴是可恨,可那些个汉奸更可恨,若是没有汉奸,当年建奴就入不了关,没有汉奸,他们就占不了中原,现在肯定也造不出地雷……”
话声略微一顿,张振武冷声说道。
“依我看,咱们对付那些汉奸太心慈手软了,要不然又岂会有那么多人当汉奸,即便是现在还是有汉奸与建奴勾结,害得咱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建奴一路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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