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江彬逃狱了?”一大早,正德便听到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自己正想方设法想保住江彬一条性命,也算是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回报,可是自己却没想到,还没等回到京师,这江彬居然就这样逃掉了。这个傻瓜,他就不知道他这么做有多么的愚蠢吗?逃掉容易,想要再回来可就难了,到时候别说是自己,恐怕朝中所有的官员都会视你为眼中盯、肉中刺一般。现在就算正德心里想要维护江彬,恐怕也没有任何的理由了,既然他已经逃了,那就只有发现海捕文书,从此之后,这大明的天下再也没有他立足之地,只能做着东躲西藏老鼠一般的生活了。仗打完了,自己这一回也终于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性,再加上江彬的事情,正德的心里早已经打了退堂鼓,等到何家安回来的第三天,正德回京的旨意终于颁发了下去。比起来时的意气风发,回去的时候,除了神机营之外,其余的人马多少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每天行军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就这么几十里几十里的走着,而正德居然连自己最喜欢的打猎都已经提不起兴趣来。就这样,大军终于赶在还差十天就过年的时候回到了京师,一进到京师之后,正德就钻进了豹房之中,不管是任何人求见,自己都不见,至于什么国事……爱谁管谁管吧。这一趟出去足有月余,何家安还不忘让青帮与鹰帮的人回去给他们老大带个话,自己后天找个机会请他们吃顿饭,然后顺便把帐给结算了,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好年。这一个月虽然说是吃了点辛苦,不过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要拿到手,大家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纷纷走掉了之后,何家安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身风尘仆仆的他本以为一回家就会受到皇上级别的款待,可是还没等他进到大门,就听里面的苏韵雅大声道:“别动,等一下。”呃?这是什么意思?何家安果然没有敢动弹,生怕附近被安排上了什么机关,又等了不大会的功夫,只见家里的一个护院居然用铁夹子夹了一个炭盆过来,摆到了何家安的面前。“这……是?”何家安不解的指着炭盆,难不成是怕自己冷,让自己在外面先烤烤火不成?苏韵雅挺着已经隆起的肚子走了出来,先是打量了何家安一下,接着指着他脚下的炭盆说道:“快点从火盆上迈过来,去去邪气,别把不好的事情带回到家里来。”好吧,既然娘子有命,那自己照做就是,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效果,不过何家安的确也不想把坏运气带回到家里来,尤其是自己这两个过几个月便生产的娘子。被苏韵雅这么一提醒,何家安的动作也变得认真了许多,干脆连自己外面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自己认认真真从炭盆上迈了过来。看到何家安迈过来之后,苏韵雅这才松了口气,上前挽住何家安的手臂,笑眯眯地问道:“相公这次去大同,是不是玩得有些不亦乐乎呀?”“呵呵。”何家安无奈地冷笑道:“还不亦乐乎,差点就把……”一想到这是天下脚下,何家安还是把皇上两个字给咽了下去,无奈地说道:“这趟出去可是真要了我的老命了,月英她们呢,等大家都在的时候我在说一遍,省得还得重复好几遍。”苏韵雅平时最是好事,听到这里自己更加的感兴趣,领着何家安进到了客厅,众女之中除了跟香儿走掉的陈月娥之外,剩下的均留在这里,看到何家安平安无事的回来时,众女立刻迎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都说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现在屋子里就已经有了一千只鸭子,何家安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先别急,总得让我先休息一下,喝口水吧。”大家这才注意到何家安脸上的疲惫,连忙让他坐下,早有温水送了过来,何家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之后,这才舒服地长长叹了口气道为:“还是家里的水甜,大同的水总有一股子土腥味。”“那大同的女人呢?又是什么味?”苏韵雅不动声色地给何家安挖了个坑。何家安早就防着苏韵雅这一点,冷哼了一声道:“大同的女人什么味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大同的冷风是什么味道。”冷风?一听这里,众女不由好奇了起来,这一趟跟着皇上,按理来说应该是很舒服的一趟旅行,可是听何家安的意思,怎么像是受了很多的苦呢?既然开了头,何家安便从出城开始说起,到了一半的时候,大军就停在半路,皇上每天就是跟江彬一起打猎而已,等到大军开拨之时,天上又降下暴雪,后军跟不前军,却并不为前军所理解。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众女都能听得懂,却不明白为何正德却看不懂,还不等众女提出自己意见,何家安又接着讲到自己做出炒面及时送到前军,又被人陷害,差一点被回不来的事情讲了一些。“我觉得这肯定是那江彬搞的鬼,这个家伙贼心不死,就是想跟相公作对,不行,我要去进宫见皇上,非要跟他辩个是非才是。”苏韵雅是一点就着火的性格,一听相公受了委屈,自己哪里能同意,刚想走,就被何家安伸手拉了回来,无奈地说道:“你倒是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行,你说吧,不过这帐我迟早都要跟他算个清楚。”“你倒是想算,不过恐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何家安一语双关地说道,却让苏韵雅顿时一愣,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相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告诉你们一个机密。”何家安故做神秘地低声说道:“那江彬打了一个大败仗,被皇上给关了起来,正准备带他回京师受审的时候,江彬居然跑了。”“跑了?跑哪里去了?”对这种事情最不了解的姬月一脸迷茫地问道。“就是逃跑了。”苏韵雅跟着解释了一下,眼睛里却射出兴奋的光芒问道:“那岂不是说江彬这辈子都得东躲西藏了不成?再也回不到京师了?”何家安慢悠悠地点了点头道:“恐怕正是如此。”“太好了,像他这种恶人就应该有这种恶报。”苏韵雅一付解气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咱们别总提那个讨厌的家伙,我还一件事要告诉大家,这一回,我赚到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