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何罪之有?”魏忠贤抬手示意蔡凤起来,“嗯,你们的刀看着不像凡品,与我们东厂的兄弟说说去。”
蔡凤忙站起身,向那练流星锤的东厂番子拱手抱拳,两边的属下,都退到数十步外,远离郑、魏二人。
魏忠贤瞅回郑海珠,轻声赞道:“你这些老乡不错,亮家伙的时候狠,收了家伙后,也能听懂话里的意思。那我老魏就放心了,原还想着,锦衣卫的老黄走了,总该轮到我表现表现了吧?那咱东厂,什么好手给你安排不上?”
他一边说,眼光已越过郑海珠的肩膀,往院中瞧去。
郑海珠也大大方方地回头,对暮色之中站立观望的朱阅文道:“无事,我走了,你来栓门。”
说罢将门掩上,对魏忠贤解惑:“鲁王府的琴师,那边允他住到京里来的。”
魏忠贤掂量着郑海珠的举止与口气,便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位朱先生,住在此处。”
见郑海珠好像满不在乎的神情,魏忠贤越发作出关切之色:“咱是真拿夫人当自家妹子,才多嘴提醒你。我冬月里回京不久,东厂的弟兄就告诉我,朝中的老爷们,议论你私德不端、蓄养男伶。”
“是么?那如今都二月了,我也没见他们真有胆子,将此事光明正大地拿出来骂呀。”
魏忠贤心道,这妇人的脸皮,真比德胜门的城墙还厚。
他遂恭维道:“想来定是,东林在六部衙门前找人骂了你后,整个礼部度牒司都被端了,他们哪里还有胆子,再去万岁爷和阁老们跟前嚼舌你的风流韵事。”
郑海珠笑笑:“公公这个词儿用得不错。我的风流韵事他们不敢公开上奏,收拾福王的事儿,他们更是没必要来对着干。咱俩这回,一定得把此事办成。”
郑海珠说的,是去岁初秋,她与魏忠贤,一个从山东回京,一个从河南回京后,合谋的计划。
郑海珠在山东,依托以恶制恶的构陷之计和以暴制暴的武力镇压,给户部清了一批田出来,魏忠贤在河南问福王朱常洵拿银子,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朱常洵就藩后,郑贵妃在京中的鹰犬,穿梭于北京和洛阳之间,给母子俩通气两地讯息。
朱常洵在前年晓得,自家的倒霉,全拜一个叫“郑海珠”的贱人所赐。
要不是郑海珠弄出个什么“建文帝后人谋反”的案子,崔公公怎会受他弟弟崔文敬和鸿胪寺李可灼的牵连,也被疑心参与其间。母亲郑贵妃又怎会丢了眼看要到手的太后封号,还不得不到朱常洛那个蠢货面前纡尊降贵,自请去为万历皇帝守陵?
是以,当继续从鹰犬们的禀报中得知,魏忠贤与郑海珠交情不错时,福王怎会让这个连司礼监都还没混进去的阉官,能圆满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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