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几句话之后,苏天成转入了正题。
“刘兄,我今日刚到,很多情况都不知道,不知道这次乡试,主考官为何人啊。”
“呵呵,瞧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刘仲基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苏天浩,这么重大的事情,苏天浩也是要参加乡试的,按说是知道的,为什么没有说啊,不过苏天成刚刚到,没有来得及说,也是正常的。
“此次的主考官是工部主事徐尔一,工科都给事中傅友亮。”
苏天成的身体,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
徐尔一此人,他是知道的,正六品的工部主事,崇祯元年的时候,上疏为熊廷弼鸣冤,要求为其平反,崇祯不准,崇祯二年的时候,继续上疏,为毛文龙鸣冤,以家人性命担保毛文龙没有贪污军饷,崇祯还是不准,徐尔一愤而辞官,想不到崇祯五年,徐尔一官複原职,竟然成为了山西乡试的主考官了。
至于傅友亮,他不是很熟悉,但都给事中的权力是很大的,不能够忽视,虽然只是正七品的品秩,但给事中的职责,就是弹劾官员,能够风闻奏报,直接归皇上领导,这一招,令很多的官员头疼,每年春节的时候,六科都给事中还要和内阁大臣同聚一堂,名义上是商议朝政得失,实际上是安抚诸多的都给事中。
吃饭之时,众人少许喝了一些酒,饭后,刘仲基告辞回客栈去了,大概是想到,苏天成长途奔波,需要休息。
回到府里,苏天成直接回房间,他要安静的思考一些问题。
崇祯年间,朝廷腐败现象严重,官吏只知道贪墨和享受,根本不关心国家大事,乡试已经成为聚财的主要手段之一了,一些胸无点墨的考生,银子送的多了,或者是背景硬了,可以高中举人。
苏天成甚至记得一个典故,通过了乡试和会试的考生,在参加殿试的时候,运气不好,露陷了,在皇上的面前,什么都写不出来,话也说不好,皇上最终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剥夺了这个考生的功名。
苏天成可不想遭遇这样的潜规则了。
论学识,他有着充足的自信,以前那个苏天成的学识,加上自己超出这个朝代几百年的认识,融合到一起,难道考不上举人,那才真的是奇怪了。
若是科举考试的制度严格,大家都按照规矩来,自己的学识不够,不能够通过乡试,那也是没有办法,怪不得他人的。
若是有了学识,被那些胸无点墨的考生给挤下去了,那才是泼天的冤枉了。
乡试三年才有一次,下次就是崇祯七年了,自己的年纪不大,按说是可以等上三年的,三年之后,二十一岁的举人,也是很不错的,可惜他没有时间耽误的。
这不是和平的年代。
苏天成一直认为,自己必须要成为朝廷官员中的一员,掌握权力,很多的事情,才有可能做好的,白手起家,想着壮大自身的实力,想着保护家人,想着扭转历史发展的进程,有些痴人说梦的意思了。
他想到了徐尔一,《明史》对这人的评价是不错的,称呼其是伟丈夫。
依照徐尔一为熊廷弼和毛文龙鸣冤叫屈的情况来看,徐尔一是那种认死理的人,撞墙都不回头,甚至不惜辞去官职,认识也有些偏激。应该说徐尔一带有正直感,但缺陷也明显,自认为崇高,就是做错事情了,也难以认识到,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
就说袁崇焕杀毛文龙的事情,袁崇焕没有禀报朱由检,先斩后奏,这样的情况下,他出头为毛文龙喊冤,能够有什么作用,让朱由检怎么办,跟着杀掉袁崇焕吗,当时的蓟辽前线,形势危急,朱由检肯定要考虑到大局的。
徐尔一只要是稍微思考一下,就不应该上疏。
其实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徐尔一上疏的事情,还是附和皇上想法的,朱由检为熊廷弼平反,杀掉了袁崇焕。
不知道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徐尔一是不是会有所改变,几年时间过去,他依旧是工部主事,可见还是倔强的。
这可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遇见了这样的主考官,对苏天成来说,是好事情。
乡试的考试内容是固定的,四书五经,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称之为四书,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称之为五经,考题是四书五经的原文。
乡试的内容,必须以程朱学派对四书五经的註释为准,不准采用其他的註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