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到太原府,去参加乡试了,苏天成还是有些激动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穿越以来,最为重要的一步了,借助官府的力量,壮大自身,改变历史,是最为便捷的路径,前世身为公务员,他是深切明白这个道理的。
按照明朝的规定,一旦考中举人,就可以当官了,当然,举人不受重视,就是吏部授官,也就是从九品主簿之类的官员,能够做到从八品的县丞,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而且还要在国子监挂名,等候出缺。
考中举人,一般都要参加来年春季的会试,会试在京城举行,礼部主持,时间是二月,又称为礼闱或者是春闱,考中之后,成为了中式进士,俗称为贡士,接着就是参加殿试了。
殿试之前,依旧要进行一次复试,防止有人滥竽充数,殿试的时候出丑。
参与殿试的贡士三百人左右。
殿试无落榜之人,分为三甲,头甲三人,头甲一名为状元,二名为榜眼,三名为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六十七人,赐进士出身,余下的为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最为显贵的当然是头甲三人了,吏部直接授官,一般都是做翰林官,状元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的品秩,榜眼和探花被授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
二甲和三甲还要经过馆选,多进入翰林院,授予庶吉士,暂时没有品秩,按照要求修业三年,再根据成绩授予官职。
当然,这是明初的规定,到了现在,早就没有依照这些规矩来了,只要是参与了殿试的读书人,都是可以直接授官的。
这也是根据实际情况来的,能够通过乡试、会试,参与殿试的贡生,年轻的不多了,好多都是一大把年纪了,你如果叫他们继续在翰林院修业三年,白白耽误了时间不说,可能也失去了早先的那一番雄心壮志了。
明末的党争非常的厉害,翰林院的修撰、编修和庶吉士,都是众多官员拉拢的人选,进入翰林院,身份是非常尊贵的,内阁大臣,包括六部尚书,左右都御使,全部都是翰林院出来的,这几乎成为了惯例。
苏天成的认识,还是有些固定,带有一定的正统思想。
虽然说乡试不是最后的目标,但却是最为关键的一步,通过了乡试,成为了举人,身份就彻底转变了,进入了士绅队伍,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生员虽然也是读书人,但实际是没有多大地位的,在农民和普通人的眼里,好像很是了不起,但在官僚的士绅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苏天成很是谨慎,不敢表现出来丝毫的自大,尽管有着几百年的历史经验教训。
吃饭之后,苏天成带着王大治和苏二童,到大街上去溜达。
盛夏季节,出来走走看看,也能够清凉一下。
路过一处的茶楼,苏天成突然来了兴趣,想着进去坐坐。
茶楼生意最好的时间,就是早上和黄昏时节。
此刻,茶楼裏面的人是不少的,有人在专门说书,无非是讲一些忠烈的故事,大家边听边喝茶,倒也显得惬意。
找到一个地方,苏天成坐下了,苏二童和王大治都站在旁边。
苏天成皱着眉头开口了。
“都坐下,到茶楼来了,你们站在旁边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本少爷不够显摆啊。”
苏二童吐了吐舌头,规规矩矩坐下了,王大治没有说话,也闷头坐下。
说书人正在津津有味的说着戚继光的故事,苏天成有些好奇,这戚继光不是被万历皇帝免去了官职吗,距离现在也不是很久远,就有人专门说书了。
苏二童和王大治,都听得入神。
茶楼的门口,传出来了呵斥的声音,似乎是出现了什么争执。
王大治最先警觉,自从上次游历,经历那一档子的事情,他就变得特别的小心了,就是在平阳府城,也是时刻注意。
看见苏天成站起身来,王大治连忙跟着站起来了。
茶楼门口,一个壮汉,背着一个老妇人,大概是想着讨口水喝,可茶楼的伙计,出言不逊,训斥这个壮汉,叫他赶快离开,不要影响了茶楼的生意。
周围的人神情麻木,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幕。
壮汉穿的有些破烂,盛夏季节了,依旧是厚厚的粗布衣服,背上的老妇人,没有一丝的精神,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好像是不舒服。
壮汉强忍住怒气,没有发作,转身准备离开。
“哼,不知道哪里来的叫花子,也到茶楼来,不知道这裏都是有身份的人吗?”
茶楼的伙计,估计是嘴贱,人家都准备离开了,还说出来这样的话。
壮汉听见这句话,忍不住怒气了,准备发作了。
背上的老妇人动了,用力拍了拍壮汉。
“伢,不要惹事。”
老妇人的声音很小,看样子是勉强说出来的,说了这句话,本来苍白的脸,更加的白了,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娘,我知道了。”
苏天成已经走到了壮汉的身边。
他没有说话,伸手摸了摸老妇人的额头,这个动作,在几百年之后,不算什么的,但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尊敬的做法,可他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