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跟随苏大人一个多月时间,下官学到了很多东西,想想以前的那些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次回到京城之后,下官一定要为大人请功的,下官相信,四省的赈灾工作,河南是最为出色的。”
徐尔一看着闫子章,眼神深邃,意味深长。
朝廷裏面的争斗,影响到了赈灾工作,这是他没有办法扭转的,大趋势如此了,个人的力量,太过于薄弱了。
“闫大人不要这样说,有些事情,在下是明白的,只不过没有深入其中,也不愿意去想那么多的事情,身为赈灾大臣,想到的是如何做好本分,如何让灾民受益,其实闫大人的诸多做法,在下也是佩服的。”
苏天成对着徐尔一抱拳开口了。
“徐大人,学生写了一封奏折,这裏面,详细叙述了河南赈灾的情况,这次的赈灾,各方都是有功劳的,效果还不错,下官以为,今后的赈灾,还是要落到实处,让灾民真正的受益,这样就能够稳定一方,灾民感受到了朝廷的恩惠,岂能轻易造反。”
说完,他从胸前拿出来一封信函。
撰写这封信函,他犹豫了一阵子。
虽然和朱由检接触的次数不多,可他已经感觉到,朱由检绝不是后来描写的那样,什么刚愎自用,什么不能够容人,什么才大志疏,面临着这样的一个烂摊子,年轻的朱由检,肯定是着急的,想着扭转不利局面的,要说急躁冒进,可能存在,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天成不是民族主义者,没有大汉族的优越感,也不认为其他民族就落后了,就野蛮了,但从历史的评价来看,明朝的很多政策,包括开放的程度,是远远强于清朝的,清朝的闭关锁国,致使中华民族落后挨打,这是不争的事实。
从这一点的认识上来说,他要最大限度的帮助朱由检,重振大明。
“坤元,老夫这裏也有一样东西,你看看吧。”
徐尔一从胸前拿出来一个信函,打开之后,裏面有着诸多的签名,下面都按有血手指印。
“这是一万多灾民留下的签名,老夫曾经听说过万民伞,也不相信这种东西,今日是亲眼见到了,这封万民签字的信函,是灾民恳请老夫,带到京城去的。”
苏天成拿过了信函,轻轻的摇头。
“徐大人,这封信函,就留给学生吧,学生在孟津县一个多月时间,什么都没有得到,正感觉有些遗憾,得到了这封万民签字的信函,满足了。”
“怎么,难道你不想皇上看见这东西吗。”
“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学生想到的是做事情。”
“呵呵,有气魄啊,老夫自愧不如,这老师,不当也罢了,老夫祝愿你在江宁县,能够取得更好的业绩,到时候,老夫在京城,为你摆庆功酒。”
看着苏天成离开,良久,徐尔一对着身边的闫子章 开口了。
“闫大人,好好学习一下吧,陷入到那么多的是非之中,为的是什么,老夫知道,你有不得以的地方,可你看看坤元,人家是殿试榜眼,做出来了什么样的选择,不要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老夫说的不客气一些,状元陈于泰,就要吃亏了,且不说是这么考中状元的,就依着那样的一层关系,也需要低调啊,身为翰林院的修撰,不想着好好的熟悉政务,却热衷于聚会,岂不知皇上是最为讨厌党争的。”
闫子章 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徐大人,下官惭愧了,这段时间,下官想了很多,和苏大人比较起来,下官确实一无是处,回到京城,定要好好反思。”
“也不要这样评价自己了,你还是明事理的,对坤元就做出来了正确的评价,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老夫还是看好你的,不知道你下一步,做什么选择啊。”
闫子章 作为副使,跟随苏天成赈灾,重点不是在做事情上面,可一个多月时间,除了开始的时候,找过一些麻烦,后来都是按照苏天成的要求,认真做事情了,特别是在做出来评价的时候,站在公正的立场上面,说真话,这确实需要勇气。
而且闫子章 还准备,在朝廷上面,为苏天成据理力争。
这就必然得罪身后的人。
“下官想过了,顾不到那么多了,以前总是浑浑噩噩的,这次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回到京城之后,下官请求外放,总是呆在京城裏面,不能够做什么事情的。”
“好,呵呵,你有这样的想法,老夫是一力支持的,外放很好啊,避开了很多的风波,到下面去,实实在在做些事情。”
“大人,下官也想着,能够到南直隶去,有机会,多跟随苏大人学习,若是有机会,还请大人帮着美言几句。”
“这没有问题,只要有机会,这次河南的赈灾工作,做的很好,老夫回去之后,据实禀报,相信皇上一定是高兴的,趁着这个机会,请求外放,还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官道上面的灰尘,已经慢慢落下来了。
徐尔一在亭子裏面,站了好久,朝廷裏面的博弈,越来越激烈了,甚至吏部尚书和左都御史都被皇上罢免了,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对于这些争斗,感觉到厌恶和绝望,但苏天成的所作所为,让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