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逼民反,这样的地方,不需要流寇过来,到了一定的时间,地的百姓就要造反了。
其实苏俊已经发现这样的苗头了。
“少爷,小的遇见一个看上去有些年轻的佃户,恶狠狠的说了几句话,若是还这样下去,自己活不下去了,也不能够便宜了东家,不就是一条命吗。”
“小的很吃惊,连忙问了情况,原来这个佃户,就是陕州人,故土难离,所以没有离开,他以前也是有土地的,奈遭遇了灾荒,田地裏面没有收成,官府又要田租,只好买点田地,上缴赋税,慢慢的,几亩耕地全部卖完了,最终成为了佃户。”
苏俊说到这裏的时候,苏天成忍不住打断了一下。
“苏俊,你要弄清楚,朝廷免除了陕州好几年的赋税,哪里还存在上缴赋税的事情。”
“小的奇怪,也问过了,小的说自己是从外面来的,就是听说陕州这个地方,朝廷很是关注,好像是免去了好些年的赋税,所以才来的,谁知道这个佃户,包括和小的说话的老人,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每年都是要上缴赋税的。”
苏俊说到这裏的时候,苏天成的脸色也变了,难道说李子雄胆大妄为到这样的程度,就连朝廷免除赋税的圣旨,也敢隐瞒吗,按说没有谁敢这样做,毕竟是掉脑袋的事情,就算是陕州山高皇帝远,可总有暴露的那一天啊。
这只是一面之词,苏天成不可能完全相信,在他的印象裏面,没有谁有这样大的胆量,也没有哪个官员如此的愚蠢,要钱不要命。
苏俊说完之后,苏天成看向了柳敬亭。
柳敬亭的神色,一直都不好,确实没有隐瞒自身的情绪。
“大人,属下去了茶楼、青楼、酒楼,也在附近的村镇看了看,苏兄说的情况,都是真实的,属下在茶楼和酒楼,了解到这些情况,与苏兄说的一模一样。”
苏天成有些好奇,柳敬亭到青楼去干什么啊,难道能够问出来什么情况吗。
或许是看见了苏天成的疑惑,柳敬亭很做出来解释。
“大人,属下到青楼去,主要是打探姑娘的来历,若是青楼的姑娘,大都是地的姑娘,这个地方一定是有问题的,不到迫不得已,没有谁会将自家的姑娘,卖到青楼去的,属下到了两家青楼,裏面的姑娘,几乎都是地的。”
苏天成点点头,这一点他还真的没有想到。
“大人,属下打听到一件事情,苏兄前面说到了,就是有关江宁营的事情,陕州不少的百姓,痛恨江宁营,就是因为江宁营到河南来剿灭流寇,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苏天成慢慢的站起来了,神色恢复了平静。
“柳敬亭,恐怕有些话,你不想在这裏说,估计我这个知府刚刚上任,就有人痛骂了,只是不知道我的名字而已,我是江宁营的衞指挥使,在老百姓的眼里,就是最大的吸血鬼了,江宁营到河南府来了,陕州的百姓要养着江宁营,要供江宁营的吃喝拉撒,说不定还要供着我这个知府的花天酒地了。”
柳敬亭看着苏天成,有些吃惊,还是不自觉的点头,看来他确实听到这些话了,市井之中,普通百姓闲聊的时候,不会有太多的顾忌,反正说了也就忘记了。
看见柳敬亭点头,苏天成的内心,已经不仅仅是愤怒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到了河南府,还没有开始做事情,就被人黑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