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徐尔一来到陕西,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如何处理宁夏衞诸多的衞指挥使,这些衞指挥使的罪名可轻可重,往大处说,他们勾结后金的奸细,意图谋反,这是灭族的罪名,往小处说,他们不知道中年人的身份,被人蛊惑,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甚至是不撤掉职务也是有可能的。
在徐尔一看来,苏天成这次肯定是要发飙了,陕西境内衞所的裁撤,势在必行,这次到宁夏后衞一带,徐尔一亲眼见到了衞所的军士,这些军士还是边军,职责是很重的,时时刻刻要护衞大明边关的安宁,但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军士,比起农民的打扮还不如,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有战斗力。
身为兵部侍郎,徐尔一当然关心边军的情况,职责所在,不会疏忽,他对于苏天成提出来的裁撤衞所军队,也不完全赞同,大明的边关距离遥远,自开国以来,都是依靠边军防衞的,自万历年间以来,边关屡屡告急,后金和蒙古部落的军队,常常进入关内肆掠,边军在守衞的过程中,还是发挥了一定作用的。
但这次看见的情况,大小了徐尔一的幻想,这样的军队,是无法守衞大明边关的。
主管兵部的内阁次辅孙承宗有过很明确的意见,如何处理宁夏衞诸多的衞指挥使,重点还是看苏天成是什么意见,能够让苏天成独自拿出来处理意见,对于下一步裁撤衞所军队,是有着很大好处的,至少苏天成建立起来了足够的威信。
兵部尚书杨嗣昌没有多说什么,孙承宗的意见很明确了,他也不会提出来相反的意见。
互市已经开始。情况非常好,生意火爆,这个时候,徐尔一需要提出来处理宁夏衞诸多衞指挥使的事情了。这一次抓获的军官,除开六个衞指挥使,还有十余人。都是这些衞指挥使的亲信,有些甚至是在出发的路上没有抓获的。所有人都被关押在西安府江宁营军营。
回到咸阳,已经是三月中旬,陕西各地的春耕生产开始了,要说苏天成的事情是很多的,冬小麦获得丰收之后,陕西诸多的士绅富户,陆续都回到了地方上,流寇离开陕西。江宁营进驻,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被江宁营打败了,大明和蒙古部落的互市也开始了,可以说陕西正在逐渐开始恢复,诸多的士绅富户,当然要回到家乡了。
耕地的矛盾,渐渐爆发出来了,有士绅富户的耕地。有衞所的耕地,这些都需要苏天成和诸多的官员商议之后。尽快拿出来方案,要不然耽误了春耕,陕西一样难以彻底複原。
所以,回到了巡抚衙门,徐尔一直接提出来了处理衞所军官的事宜。
徐尔一和苏天成进入了三堂,王大治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进入。
至于说户部侍郎孙泰还在安宁堡的集市,他在靖边看了情况之后,直接赶赴安宁堡,这是他最为重要的职责,至于说处理军官的事情。他不需要操心。
徐尔一的神情很是严肃,他和苏天成两人的这次交谈,将要决定二十余人的性命,包括这些军官的家人,是不是会受到牵连。
“坤元,宁夏衞、宁夏前中后衞以及左右中屯衞的指挥使,都参与到密谋裏面了,该如何处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学生还是想着听听大人的意见,大人是代表朝廷的,提出来要求,学生一定尽量照办的。”
徐尔一看了苏天成好一会,他想不到苏天成会这么说,不过苏天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要是自己首先不说出来意见,等到苏天成准备决定了,与自己的想法有所冲突,这裏面还是很不好协调的。虽然自己知道,陕西省衞所军队的裁撤,以苏天成的意见为主,但朝廷可不会这么认为,包括苏天成自己,都不会这么认为。
“坤元,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宁夏衞、宁夏前中后衞、左右中屯衞,都是属于边军的范畴了,按照兵部先前掌握的情况,陕西首先开始裁撤的,应该是驻扎在府州县的衞所军队,可出现了互市这一事情,所以说,裁撤边镇衞所军队,就只能够提前了,想不到后金居然注意到了这样的事情,想着趁此机会,扰乱我大明的局势,其用心险恶,可恨这些边军衞指挥使,为了区区一点的蝇头小利,居然卖身求荣,不能够饶恕啊。”
苏天成脸上带着笑容,频频点头,显然是认可徐尔一这等说法的。
徐尔一内心叹气,看样子苏天成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些衞指挥使,本来想着试探一下苏天成的想法,期望苏天成能够宽宏大量,现在看来,可能性没有了。
“我的意见,所有参与到与后金奸细密谋的衞指挥使,以及他们身边的亲信,悉数问斩,至于说他们的家眷,虽罪不至死,但活罪难逃,或是流放,或是充军,以儆效尤。”
“坤元,你以为这样处理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