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到了另外的一种可能性,这恐怕令我们前期的部署,遭遇麻烦。”
苏天成说出来这句话,洪承畴和孙传庭都有些紧张了,要说部署出现问题,那就是最大的问题了,可现在改变部署,是不可能的,也是不能够做的。
“我是站在皇太极的角度思考的,既然我们的进攻方向,重点在于辽东,那么换作我来安排,我会安排重兵把守广宁和西平堡,甚至在不得已的时候,放弃西平堡,重点固守广宁,多尔衮是有着很不错的战斗力的,代善也不弱,既然是固守,那就按照正常的程序,不需要操心其他的事情,守住城池就是了,就算是守不住,也要持续很长的时间,至少是半年以上吧,可在我们重兵进攻辽东的时候,难道海州方向的军队,就准备睡大觉吗,这显然是不大可能的,皇太极也不会干。”
“那么海州方向,就有三种安排了,第一种安排,就是我刚刚说到的固守,因为驻扎在复州的是江宁营,海州的多铎和济尔哈朗,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会轻易进攻的,第二种安排,就是增援广宁和西平堡,这种安排最大的问题在于,海州方向的防御减弱了,若是遭遇了攻击,难以守住,除非是皇太极的脑子出了问题,会放弃海州,这样可能海州与广宁都守不住了,令我们大军取得全面的突破,第三种安排,就是主动进攻,这是我思考了好几日,才想到的。”
“既然我们将辽东作为进攻的重点,也是主攻的方向,那我们的大军,就要集中在辽东,相对来说,复州方向的驻军,人数一定会减少,皇太极在掌握了明确的情报之后,完全可以从复州方向,展开反攻,集中兵力,拿下复州,消灭我军的有生力量,若是皇太极取得了胜利,大军回头驰援辽东,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完了自身的分析,苏天成看着洪承畴与孙传庭。
洪承畴稍微思索了一下,很快开口了。
“大人,下官以为,这是好事情,我军进攻海州,重要的目的,就是剿灭后金鞑子的有生力量,占领城池是其次的,只有剿灭了后金鞑子的有生力量,才算是真正取得了胜利,若是皇太极有这样的安排,是求之不得的。”
洪承畴说完之后,孙传庭也开口了。
“大人,下官以为,洪大人所言很有道理,后金鞑子若是从海州方向发动进攻,那正好,将士们与后金鞑子展开面对面的厮杀,辽东的卢大人只要守住了,广宁和西平堡的后金鞑子,是不敢过来增援的,驻扎在辽阳和沈阳的后金鞑子,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比较沈阳对于后金来说,意义不同于一般啊。”
苏天成微微摇头。
“你们小看皇太极了,若真的是大军遭遇危险了,皇太极肯定会想到,军队比地盘重要,只要军队还在,地盘是可以夺回来的,但军队没有了,地盘也是守不住的,一旦大军在海州方向展开厮杀,皇太极肯定会改变策略,不要忘记了,后金鞑子在兵力上面,是占据一定优势的。”
苏天成顿了一下,再次开口了。
“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皇太极一定会调动沈阳与辽阳的军队,兵分两路,一路驰援海州,一路驰援辽东,辽东方向会出现大规模进攻的情境,海州的后金鞑子,会拼死抵抗,到了这个时候,才是我们与后金鞑子真正的决战啊。”
洪承畴和孙传庭的神色再次出现了变化,出现这样的情况,对于大军来说,肯定是最为不利的,且不说会不会出现重大的伤亡,至少在部署方面,可能出现漏洞。
苏天成慢慢走动了几步,脸上出现了坚毅的神情。
“战斗的厮杀,部署是一方面的,可能产生决定性的作用,但最为重要的,还是军队的士气,还是将士能不能奋勇杀敌,若是我们江宁营不能够应对这样的变化,那就没有办法彻底剿灭后金鞑子,我提出来这个问题,就是要求你们做好准备,不要以为我们迷惑了后金鞑子,就占据了优势和主动,若是抱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可能会轻敌,可能会吃亏,甚至会遭遇到惨败,所以说,你们要告诫江宁营的各级军官,不管遇见如何严酷的环境,都不能够退缩,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坚持下来,狭路相逢勇者胜,绝不能够出现犹豫和彷徨。”
“辽东的局势,我是比较担心的,一旦皇太极准备在辽东展开大规模的攻击,大同边军必须要驰援,锡伯族部落和达斡尔族部落的军士,必须要承担重任,抵御蒙八旗的进攻,到了关键的时刻,皇太极肯定会倾尽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