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官刚刚禀报的南京城的防御部署事宜,悉数都是朱大人安排落实的,下官只是协助,朱大人为了朝廷可谓是呕心沥血,下官都是看在眼里的,想不到朱大人却因为广德州和宁国府等地兵败的事宜,承担了主要的责任,其实这裏面的缘由,下官都是知晓的,诸多的官吏和将士也是清楚的。”
钱谦益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孙泰的话语。
“孙大人,本官到南京来,主要是关心南京的防御部署事宜,至于说其他的事情,朝廷自有公论,孙大人身负重任,还是多多关心南直隶的事宜,本官有些话本是不想说的,孙大人身为南直隶的兵部尚书,直浙总督,丢失了浙江,本就是有些过失的,朝廷考虑到孙大人刚刚到南直隶,时间不长,很多的情况不熟悉,故而没有降罪,此等的情况之下,本官建议,孙大人还是多多想想,如何的击败苏天成,击败江宁营,让南直隶安宁下来。”
钱谦益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的孙泰透心凉。
很多的事情,孙泰瞬间明白了,看来朝廷裏面,意见早就是统一的,至于说真想如何,没有多少人会关心的,钱谦益身为内阁大学士,面对如此重大的事情,不想着去追寻真想,却仅仅是想着南京城的防御,就是非常明确的态度了。
朝廷裏面,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保护秦三德,朱由菘的冤屈,没有地方能够申诉了。
看见孙泰有些发呆,钱谦益端起了茶杯,这就表示送客了。
钱谦益居然没有重点关注南京城的防御部署的事宜,对朱由菘的冤屈,不闻不问,不知道这位内阁大学士来到南京城,究竟准备干什么,至于说那位监军曹化淳,孙泰压根没有想着去拜访,秦三德留给他的印象太坏了。
离开官驿,孙泰暗暗叹息。
一腔热血得不到关注,朝廷裏面的黑暗令人痛心,这个时候的孙泰,已经开始改变想法了,先前抵抗的心思,并非那么的强烈了,钱谦益的话语裏面,透露出来了端倪,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的孙泰,岂能不明白。
广德州和宁国府等地的兵败,朱由菘承担了全部的责任,尽管说朱由菘是非常冤枉的,那南京城若是失守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钱谦益是不可能的,曹化淳更是不会承担责任,数来数去他孙泰是最为合适的,到时候丢失了浙江和南直隶的责任,他一个人来承担,恐怕结局比朱由菘还要惨的。
苏天成在福建和浙江的所作所为,孙泰不可能不知道,这裏面的有些政策,孙泰是赞成的,其实南京的很多官吏,都是赞成的,特别是在增加官吏的待遇方面,当然反对的也有,主要是在限制士绅富户的权势方面,特别是在土地方面的政策,引发的震动是很大的。
到了这个时候,心灰意冷的孙泰,开始要考虑自身的出路了,还有就是朱由菘留下的那些信函,究竟该怎么处理,联想到杨嗣昌和范景文等人,都跟随苏天成了,他若是投靠苏天成,也不算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了。
孙泰离开之后,钱谦益的脸色很快变化了。
孙泰的意思他是清楚的,也是一种提醒,南京城的防御事宜,谁能够保证守住,到时候肯定是有责任承担的问题,是他钱谦益来承担,还是曹化淳来承担,亦或是其他人来承担。
钱谦益的话语裏面,意思也表达出来了,不要看这次孙泰没有承担任何的责任,那是朝廷的恩惠,至于说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严格说起来,在南京城的防御部署上面,钱谦益没有什么新招,甚至比不上朱由菘了解情况,只不过他在南京城多年,熟悉这裏的情况,也有不少的熟人,到了南京城之后,前来拜访的文人士子是不少的,甚至有人邀请他到秦淮河去,因为承担的任务不一样了,众矢之的,钱谦益是不可能到秦淮河去的,作为朝廷的内阁大学士,钱谦益想到的后路是明确的,承担责任更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