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1 / 2)

大明正统 露尘 2111 字 2023-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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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失帖木儿的脸膛变得涨红起来,草原上的男人被女人耻笑是最大的耻辱,他握紧了拳头想发作,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时山下的战况越来越激烈,明军的阵型被斡剌特人的骑兵分割开来,但在亡命搏杀下其战斗意志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异常顽强。明军不能阻止斡剌特人对他们的分割包围,就趁着他们的阵型尚未合拢的机会拼命劈砍,尽量杀伤人命。

一名络腮胡子、膀大腰圆、身形异常魁伟的鞑子将领杀得兴起,“啪——”的一下伸手摘掉了戴在头上的绒盔,露出梳着辫发三搭头,挥起手中的三股托天叉将一名明军士卒戳了透心凉,他意犹未尽,还将那名明军士卒的尸体挑了起来,远远的甩了出去。

其他明军骑兵见他如此凶悍,都向一旁避了开去,那名将领得意的哈哈一笑。笑音未落,斜刺里如飞般冲出一骑,他忙举起三股托天叉迎去,眼前寒光一闪,就见一柄宣化大斧狠狠的砸了下来,“铿——”的一声暴响,他手中的三股托天叉被疾驰而过的骑士掌中宣化大斧顺势击中,一股无可抵御的沉雄力道将它带着飞扬出两丈多远。

那鞑子将领还没愣过神来,第二个明军骑士闪电般驰至他的面前,刀锋斜斜前指,借着快马冲力,手起刀落,把失去兵器的鞑子将领那硕大的头颅轻而易举地削了下来,无头的尸体犹自挺立了片刻,才狂喷出一腔热血,软瘫着从马上摔了下来。

“俄勒敦巴日死了......”周围的斡剌特骑兵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这个叫俄勒敦巴日的鞑子将领是斡剌特人中出名的勇士,能空手撕搏狮虎,部落里很多人都很敬畏他,这时见他身死,熟识他的斡剌特骑士无不震惊。情急之下当即有人将手中的枪戟当作投枪掷出,站得远些的鞑子飞快地张弓搭箭,可被那两名明军骑士一一躲过。

那使宣花斧的是石彪,用长杆大刀砍下那鞑子将领头颅的是他的叔叔石亨。

“叔父,”刚斩了斡剌特人一名猛将,石彪丝毫没有兴奋,眼见部下陷入敌人的重重围困,忧心忡忡的对石亨说道:“鞑子人多,我们不能在此恋战,应带领弟兄们去跟总督大人靠拢,否则就会被他们一口口的吃掉。”

“可这群鞑子把咱们围得铁桶一样,从哪个方向都突不出去啊!”石亨的心情比他还急。

“这可怎么办?”石彪急得头都要冒火了。

“彪儿,”石亨眼睛一亮,挥刀右指,“你看那里......”

石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右方数箭之地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上站着几人,正对着战场指指点点。他们身后撑着一面苏鲁锭大纛,大纛矛尖闪亮,矛身底座的銎部圆盘下,绑扎的马鬃垂缨猎猎飞扬。

“那一定是鞑子的几个大头目,”石亨说道:“只要将他们擒住或杀死,这些鞑子兵立刻就会散了,”

“有点儿远......”石彪眯着眼睛瞅了一下,向石亨说道:“侄儿会带手下的敢死之士冲过去,一定将大纛下那几人的人头砍下来。”

“好,”石亨将手中的长杆大刀挥舞了半个圈子,满怀希冀的对这个比他还勇猛的侄子说道:“我亲自带人为你开路,我大同军今日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你了。”

“叔父放心,若不能斩下那几颗人头,我就自己的给你。”说着倒提斧柄,用柄尾在马臀上狠狠敲了一记,那马吃痛,四蹄腾空,向着右边山丘方向飞奔而去。手肘一挥,宣花大斧的锋芒从一名披着护身铁铠的斡剌特将领胸前扫过,“嚓——”的一声火星暴起,护身铠甲登时裂开了一个大口,顿时肉绽血涌。

那斡剌特将领“啊呀——”一声怪叫,从马上跌了下去,连着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儿。

“弟兄们——”石亨举刀大吼一声,“跟我冲啊!”拍马向着石彪追了过去。

那斡剌特将领挣扎着正要爬起,碗口大的马蹄当面向他踩踏而来......他嚎叫并挣扎着,但只持续了片刻,便一动不动了。其他明军将士看得血脉贲张,“杀啊!跟着石将军杀出去......”怒吼声中刀矛并举,疯狂地刺戳劈砍,骨肉在一道道厉芒中被无情地撕裂,直如砍瓜切菜一般,刀剑纷飞,鲜血飞溅,人头滚地,断肢横飞。惊心的惨叫,动魄的蹄声,俨然是人间地狱、修罗杀场。

斡剌特人重重围困的阵型在明军将士悍不畏死的冲击下,终于裂开了一个豁口,登时有数百名明军骑兵在石家叔侄俩的率领下冲了出去,犹如一朵红云向着小山丘飞快的移来。

“真是猛士,”赛因孛罗王在山上看得真切,对左右说道:“取披挂来,我要亲自会会这群不要命的明人。”

“叔父,”阿失帖木儿转身对他说道:“何须您亲自出马,让侄儿将他们打发了便是。”

“这群明人可不好对付,你要是有个闪失,我如何跟大哥交待......”赛因孛罗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阿失帖木儿打断,“我是绰罗斯家族的雄鹰,怎能一直待在安乐窝里受人庇佑,这里是我展翅翱翔的战场,我手里的弯刀誓要劈向最凶悍的敌人......”大踏步的而去,“纳察儿——”

“二王子......”一名顶盔贯甲、圆脸短须,身子壮得像座山似的大汉走上前来抚胸躬身施礼。

“去让人把我的马牵来。”阿失帖木儿吩咐一声,一抬手,立时有人把他的兵器呈上,是一杆约摸丈许长的钩镰枪,与一般钩镰枪不同的是,矛身下是双钩,通体乌黑,长杆竟然是铁铸,可见份量不轻。

“好侄儿......”赛因孛罗王正想再劝几句,元琪儿在一旁说道:“叔父,您现在要再阻止他,便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就让我哥哥去吧,那些明人他应该能应付得了。”

赛因孛罗王皱了皱眉,顿足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