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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杨牧云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已经开始有人盯上你了,你知不知道?”阮灵说着朝青年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是谁?莫非你认识?”杨牧云低声问了一句。
“我怎么会认识他?”阮灵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你方才暗地里出的一手人家可清清楚楚的敲在眼里,可见他非常人,他对你言辞客气,是起了结交之意。我看你呀,还是收敛一些、小心一些的好。”
“哦?”杨牧云不禁悚然动容,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希望他只是个路人,要是跟范家有关系那就糟了。”他不安的向城门方向看了一眼。
......
“你们是从云角村来的?”守门官仔细看了看阮灵三人手中的路符问道。
“是的,大人,”阮灵甜甜的回了一句,“昨日我们还进城卖鱼了呢?”
“嗯,”守门官面无表情的颔了下首,看看阿廉,有看看把帽子压得低低的杨牧云,目光一凝,沉声喝道:“抬起头来。”他这一喝声音不大,却吸引了不少目光向这边看来。
杨牧云身子微微一震,正不知所措时,就听阮灵笑道:“大人不认得他了么?他是我们村的阿灿呀?”
“抬起头来!”守门官没有理会她的话,加重了语气。
杨牧云虽听不懂他说什么,也能猜出他要看自己相貌,正踌躇间,忽然头顶一轻,尖顶笠帽被人给摘了去,心弦一紧,不自觉的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哎呀,怕什么丑?大人要瞧你的面貌呢!”阮灵说着去拉他捂在脸上手,“不就是贴了一块膏药么?又不是见阿妹......”
杨牧云挤眉弄眼的松开了手,嘴很夸张的歪在了一边。
“喏,大人您看,他昨晚着了风,嘴歪眼斜,怕丑不敢见人......”阮灵解释道。
守门官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走吧!下一个......”
三人如蒙大赦,赶紧推着车进了城门,待过了城门之后,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好险,”阮灵拍了拍胸口,似乎惊魂未定,“我还以为他看出什么不对了呢!”
杨牧云握紧的拳松弛开来,要是自己的身份被揭穿,那就只能来硬的了。以他的武功脱身不难,不过就连累了阮灵和阿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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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京师,皇城乾清宫东暖阁,朱祁镇斜躺在榻上听小云子给他念奏章。
这小太监识字水平不低,大出他的意外。
“广东儋州河泊所奏,本所蜑民原额船网等业二千二百余户,后因充军逃故遗下无徵鱼课米八百八十余石,积年负累里甲,陪纳乞如诏书例开豁庶不贻民患......”
朱祁镇皱了皱眉,打断道:“此等奏疏交到户部去议就行了,连地方一个卫所鸡毛蒜皮的事都来烦朕,国家大事还用去打理么?”
“是,万岁爷说的是......”小云子连忙放下这道奏疏,信手拿起下一本接着念起来,“潞城王请为其子故镇国将军仕阡建享堂......”
“把这交给宗人府,”朱祁镇不耐烦的又打断道:“让宗人府会同工部按成例办就是了。”
“是是是......”小云子立刻将手中诏书放下,又捡起一本,“这万岁爷当得苦哇,大事小事都上一道奏章来请他批示,光看累都累死了。”他心中暗道。
“怎么不读了?”朱祁镇微微睁开双目。
“回万岁爷,”小云子身子一躬说道:“奴婢想先看看这奏疏上面奏的事要不要紧,不然的话又要扰到万岁爷您的心情了。”
“要不要紧是你看得的么?”朱祁镇眼中射出一道厉色,“自作聪明,要是误了国家大事,朕扒了你的皮!”
“万岁爷......”小云子心中悚然一惊,“扑通——”跪在了地上,额头触地,磕得砰砰响,嘴里不住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谁这么大胆子又惹怒皇上了?”一个苍老尖尖的嗓音一落,王振出现在了朱祁镇面前。他眼珠子一转,踢了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小云子一脚,笑骂道:“不长心的东西,没看皇上的龙体有恙么?还敢在这当口惹皇上生气,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滚出去,自己掌自己二十嘴巴子,跪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
“二十怎够?”朱祁镇胸中怒气未消,“去,再加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