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见秀叹了口气:“留着我就不一样了,反贼头子都没死,谁会杀俘。我活着,就是一颗定心丹。”
“可是现在不杀,不代表以后不杀。”
“你能看到这问题就已经比他们大多数人有见识了,他们从来都是只顾着眼前,谁会管以后的事。”
就在田见秀和鲁明说话的时候,终于出了变故。
西北角的营帐出现了些许的骚乱,巡逻的人马上赶了过去,骚乱声更大了。
鲁明想要过去,看着田见秀一动不动,开口说道:“将军…”
“我们不过去。”
“为什么?”
“我们站在光下,就能震慑住一大部分人。一旦我们走进了黑暗之中,大营将会更乱。”
说到这儿田见秀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当年在陕西的老弟兄们,那些年自己带着他们东征西战,南来北往。
如果那些老弟兄们还在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而现在这些人只能称为散匪,绝对算不上正规军,甚至连贼军都算不上。
他们这些人为了活命没有什么不能出卖的,没有纪律和章程。只擅长顺风仗。
但是自己没有办法嫌弃他们,反而要靠他们壮大闯军的声势。
前半夜骚乱还算是比较小的,后半夜的时候,趁着田见秀进账休息,巡逻的人松懈的时候,骚乱更大了。
第二天一早,田见秀派人一清点,闯王给自己留了七万人,剩了六万多人,剩下的一万来人一半死了,另一半拿着人头到了河洛军的大营。
卢晓航派了三百人边军将这些人安置去了鹿蹄山,他并不担心这些人暴乱,河南饥荒,他们反水之后绝对找不到一点吃的。
鹿蹄山已经发展成为洛阳城外一个很重要的据点,这裏有粮食有武器。
张宝带领的山贼在卢晓航的暗中资助之下,从盔甲到武器都有了一个很大的提升。
卢晓航还派出一队黑衣衞去江南采购粮食,打算囤积在鹿蹄山。
五千来名降军在投降之后就接受了命运。他们想的和田见秀说的一样,既然田见秀没死,那么卢晓航就不可能杀他们。
银子有了,至于官职他们本来也没有奢望能升官,只要给他们一个做回老百姓的机会就够了。
只不过他们走之前还做了一件事,到田见秀的大营前喊话:“老乡们,殿下给我们安排好了地方种地,那边没大旱。还一人发了一两银子。”
说着担心对面不相信一样,亮出了手中的银子。
“老乡们,都是清白的人从贼可给祖宗蒙羞啊!”
“老乡们,闯王光喊着不纳粮,咱们连地都没有,纳不纳粮有什么关系,土地才是实在的东西。”
“老乡们,你身边的人现在都是反贼,杀一两个那叫精忠报国,不是啥对不起人的事。”
“孔子也说了,国家大义为先,个人小义为后啊!”
这些话是宋献策亲自交给他们的,听到这些话田见秀的脸都绿了。
他知道,绝对不能被动防守了,不然自己就算撑过三天,手下的这些人也会跑的差不多了。
为今之计只有战斗了,只有打起仗来,这些人才没投敌拿银子的想法。
只要见到了鲜血,他们就会忘记这些诱惑专心杀敌。
想到这裏,田见秀连忙召集全军列阵迎敌。
卢晓航和宋献策早就猜到了他会忍不住主动出击,却没想到闯贼里的这些人倒戈的这么快,让田见秀忍不住第二天就出战了。
眼见田见秀列阵出击,卢晓航领着河洛军也出了军营。
他对着身边的刘凯说道:“去,通知边军的弟兄们按计划行事。”
刘凯飞奔而去,河洛军也集结完毕。
田见秀看着对面升起的河洛军大旗,不解地问道:“前天还是朱字旗,如今怎么换了旗号?对面换人了么?”
旁边的一个偏将答道:“将军,负责探听消息的兄弟没看到对面有行军的行动,想必只是换了个旗号而已。换汤不换药罢了。”
田见秀笑了笑:“对面这个主帅还真是一个奇人,临战组军,难道他觉得换一个旗号就能增强战斗力么?”
想起了对面的战斗力,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只能依靠人数来压制对面了。
看起来对面全军也就五千人左右的样子,就不信十个打一个还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