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铖脸色并没有变,看着卢晓航:“或许皇上觉得草民这么做与大道不合,书中说宋末丞相文天祥说过,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为何事,而今庶几无愧。草民也要说,草民虽有愧,但并非愧于做人,而是愧于不能做事。”
卢晓航淡淡地说道:“接着说。”
“东林党人名曰忠君爱国,实则误国。他们满嘴的仁义道德,孔孟之道,实则算计的是自己党派的利益和在朝廷的话语权,甚至为了党派的利益可以不管国家百姓,草民本就打算做一番实事,可是东林党人因为私利夺了本该属于草民的官职。”
“正在这个时候,魏忠贤出现了,他别有用心的给草民抢回了这个官职,结果东林党人都以为草民投靠了魏忠贤,在魏忠贤倒台之后将草民罢官免职,无论草民如何解释他们都不信。草民好话说遍,求人求遍他们却只答应提拔草民的好友马士英,还让草民绝了仕途之心。”
“草民万般无奈,只得来到南京城中,迷醉这秦淮画舫,可是陈定生这帮人还是不放过我,他们竟然做了一篇《留都防乱檄》来侮辱我,让我在这秦淮画舫之中也难以厮混。多亏小寇不嫌弃我,我才能留一条命活到现在,皇上,你说草民是不是该报复他们?”
卢晓航开口道:“所以你便投靠了潞王,给他出主意,希望能在他即位之后让你复雠。”
阮大铖无奈地说道:“本来马士英在皇上你这边,我应该投靠皇上的,但是史可法他们全是东林党人,我知道凭我一人之力无论立了多么大的功劳,皇上绝对不会因为我对他们动手的,但是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恶气,所以便投靠了潞王。”
“那你今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就算你帮朕拿下了皇位,朕也不可能由着你胡来,况且你还算计过朕,你不要异想天开奢求朕一时心软给你做主。”
“草民今日前来就是送上草民的人头给皇上解气,希望皇上看在马士英的面子上,能够帮一帮小寇。草民没有帮助潞王继位,如今自然是一文不值,再也护不住小寇的周全了。草民一生反覆,想必日后必将遗臭百年,这一世没有斗过东林党,草民来世还是要与他们不死不休!”
卢晓航看着阮大铖,心裏为难了,他知道阮大铖的才干还是有的,但是若是将他收下,自己手下这么多东林党人,到时候就算东林党在史可法的控制下不对阮大铖出手,也难保阮大铖不会算计东林党。
阮大铖看着卢晓航不说话,知道自己的价值看起来并不能令卢晓航动心,心中懊悔不已,自己自从到了南京之后只顾买醉作曲,实在没有什么能打动卢晓航的东西,思前想后觉得卢晓航为难的事情不过眼前的左梦庚,四川的张献忠和京师的李自成,可是这三个都是军事上的事自己实在帮不上忙。
这个时候,马士英也看出了好友的为难,他本来以为阮大铖是因为想走仕途才带他来见卢晓航的,想不到是为了一个女子。但是这个事自己也很难办,自己虽然是东阁大学士,但是要夺了保国公的小妾,保国公是绝对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这可是关乎颜面问题。
“皇上,臣有话要说。”
卢晓航看了一眼马士英:“你且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