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孤王这不是一时高兴忘了吗。你放心,孤王记在心裏,一定改,一定改。”
“大王,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
“自从入川以来,咱们的军纪是一日比一日涣散,这样下去只怕有很难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不利于咱们以后的发展啊。”
张献忠满不在乎:“军师多虑了,这儿郎们随着我一路征战死伤无数,难道还不能自己找点乐子吗,再说了得不到支持又如何?惹急了孤王,孤王把他们全杀了!让他们还敢和孤王作对!”
汪兆龄摇了摇头:“大王,万万不可啊,你看那闯王李自成,在陕西之时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听说已经打进京师了。大王想要和他一较长短,就得学会收服民心。”
张献忠听到这裏脑仁都大了:“那个军师说的话孤王会好好考虑的,咱们现在先打下成都再说其他的。”
汪兆龄心中苦笑一声,自己这个大王什么都好,就是对于民心所向这种事毫不在意,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说起来张献忠也是一个苦命人。
张献忠本是延安府的一名捕快,因为不会讨好上司便被随意安了一个罪名革去了职位。他心中苦闷便去延绥镇从军,又因为不肯杀良冒功,得罪了上司,要将他开刀问斩,多亏有人看他相貌奇异替他求情这才躲过一劫。
经历了这种种事宜,张献忠心中难免有些偏激的想法,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随着反贼四起,张献忠在家乡聚集十八寨人马相应王嘉胤的暴动,很快便崭露头角。
在乱军之中成长的张献忠,只信奉手中的大刀和胯|下的战马,至于民心之说,宗教传播的六道轮回之讲统统不信,所以行事愈发肆无忌惮,这也是他势力扩张的一个重大原因。
但是汪兆龄明白,虽然他现在能够不择手段成为一方霸主,但是想要图谋天下,必须要收买人心,不然不光难以进取,只怕守成都难。
张献忠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他的心裏,只有刀子硬才能得天下,其他的都是扯淡。汪兆龄无可奈何,毕竟到现在为止,张献忠的方法很有效,这也让他的劝说变得很无力,只能希望张献忠稍稍受挫之后能够听进自己的话去。
张献忠身下并无子嗣,他统治军队的方法也是另辟蹊径,要想在他的军队之中掌握兵权,除了要有能力之外,还要改姓张,并认他做父亲。如今军队中的中坚力量张可望,张文秀,张定国,张能奇全是他的义子,而且他们本来全都不姓张。
这在大西军军中已经成为了特色,按道理来讲张献忠已经人到中年了,后宫之中最少的时候也有二十多人,最多的时候那是不可计数,他想要一个子嗣继承他的位置十分容易,但是他偏偏不喜欢自己生,非要去认一帮儿子来帮他稳固军权。
对于这件事,大西军中所有的人都一致保持了沉默,因为这种事情说出来不但在张献忠那里讨不得好,那些张献忠所认的义子只怕也会记恨自己,到时候在大西军中只怕再无立足之地。
由于汪兆龄很快解决了张献忠面临的难题,所以张献忠很开心,要和汪兆麟把酒言欢。汪兆龄一介书生哪能喝的过反贼出身的张献忠,很快便被灌得不省人事。
张献忠眼神中透着光:“来人,将军师送回营中好生伺候,另外禁止军师和那些本地的官绅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