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攻城战无论是城头的守军还是城下的反贼都是第一次打，相对来说，虽然城下的反贼隐蔽性比白天好很多，但是心中的恐惧也多了不少，他们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弓箭就会穿透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城门前的情况怎么样了。

相对来说，城头的守军则是安心多了，只要云梯没有搭在墙上，城门没有易手，他们就是安全的，这种黑夜里，城下的弓箭手没有办法计算距离射上城头，城头的灯火又全部灭了，根本不可能留给城下的人当成活靶子。

城门口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每一个呼吸之间都有人倒下，成都城的大门在关闭和打开之间不停地转换，近衞营的弩箭也无法阻止大西军狂热的战意，他们冲进成都城的决心简直可以撕毁一切。

卢晓航和朱至澎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人，其他的守军都在城头之上，防止敌军突然出现夺了城门。所以卢晓航他们面对大西军的攻势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卢晓航亲自拿起了武器与人近身搏杀，黑夜之中难以看清东西，他甚至被人一刀砍中了胳膊。

但是这种形势之下根本无法处理伤口，只能继续作战，而近衞营的将士看到卢晓航伤了，立刻向他靠拢，卢晓航绝对不能再受伤。

眼看就要挡不住大西军的将士，卢晓航大吼一声：“张庆，念咒语！”

张庆立刻带人齐声喊道：“洛阳卢晓航，诸葛武侯传人，今为固守成都特向武侯请命，望武侯附体，神灵再现！”

这咒语像是黑夜之中索命的使者，一时之间大西军将士身上狂热的鲜血像是凝固了一般，就算张献忠已经派人给他们讲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这个年代，相信成都城的守军没有神灵相助，就像让他们不信鬼神一样难以办到，所以谣言无法根本无法停止。

虽然五百两白银确实很有诱惑力，官升三级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但是为了这些东西和神灵作战，大西军的将士是拒绝的，所以他们开始向后撤退。

很快城门便空出了一大块地方，朱至澎连忙说道：“咱们赶紧关城门吧。”

卢晓航摇摇头：“这个时候不能关，否则一旦他们察觉出了不对，咱们就再也无计可施，只能拱手让出成都城。”说完带着近衞营的将士冲了出去，大声喊道：“继续喊！”

近衞营的将士一边和他冲锋一边大声喊着咒语，大西军的将士更加坚定了守军有神灵相助的想法，不然听声音只有一百人左右的队伍怎么可能有勇气追着自己跑？

卢晓航转过身问张庆：“咱们还有多少手雷？”

张庆回答道：“还有不到十颗。”

“全部扔出去！”

张庆才不管扔完了以后怎么办，也不会质疑这样杀不了多少反贼，立刻组织人将手雷全部扔了出去。

黑暗之中又想起了大西军将士熟悉的雷鸣声，大西军将士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说幸亏自己当机立断跑得快，要不然就得给神雷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