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航似笑非笑:“这么说来原来咱们还是一路人?”
孔胤植也笑了:“所以从一次咱们见面开始,老夫便知道了你就是老夫要找的人,你要恢复汉唐雄风,我要让儒家再次变得朝气蓬勃,咱们的志愿其实是一样的。”
卢晓航听到这裏立刻反问道:“先生好像没有说实话,我可记得第一次见先生的时候,先生可是百般不情愿,非要我拿出重开百家来威胁才肯妥协的。”
孔胤植哈哈大笑:“若是皇上敢拿衍圣公府来威胁,只能证明皇上是一个头脑简单暴怒好杀的昏君,所以只要你拿衍圣公府跟我谈条件,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全族的人也根本不会妥协,只怕你的大军还未到衍圣公府门前,衍圣公府已经化整为零了。一座空府门烧了便烧了,只要孔家还在,随时能起一座新的衍圣公府。”
卢晓航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衍圣公府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位置,所以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皇上没有那衍圣公府威胁老夫,老夫可是白白将族中的精英子弟全都送到乡下避祸数个月。后来皇上跟我说要重开百家,我心裏可是很高兴的,儒家之所以能在百家之中脱颖而出,不单单是因为它的独到之处,更是因为儒家先贤在百家之中一直尽力发展自己,从未肯携带片刻,所以汉武之时才能独占鳌头。”
说到这裏孔胤植不禁叹了口气:“可是千余年的时间,儒家已经变得暮气沉沉,甚至连一个衍圣公府都变成了圣地,何为圣地?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过一句屎是香的,他们便想都不想千年以来一直认为屎是香的,简直荒谬!在这样下去,最多几百年的时间,儒家必将毁于一旦。到时候先祖是光耀千古,我们是千古罪人!”
卢晓航听到这裏不仅肃然起敬,自己本以为衍圣公府的人,甚至全天下的入学子弟全都是一副顽固不化的样子,想不到就在衍圣公府竟然有这等人物。
孔胤植越说越激动:“所谓儒学,乃是心怀仁心,志在万民,心中坦荡,总是放荡不羁又有何错,心怀鬼祟,平日里道貌岸然又有何用?所以老夫开院第一课便是给他们讲的不要被儒家束缚住自己,应该站在儒家的肩膀上,去探索更加有用的东西。”
卢晓航听到这裏连忙整了整衣襟,拱手行礼:“先生大才,大明文学院在先生手里,必定无忧,先前我还以小人之心想来看一看先生不要把我的大明文学院教成另一个衍圣公府,现在看来十分惭愧。”
孔胤植哈哈大笑:“这一点皇上说的没错,大明文学院是你的,所以裏面的改革也都是你想出来的。若是后世要骂,皇上在前,老夫在后,让他们骂个痛快便是了。”
卢晓航也哈哈大笑:“原来你如此居心不良,竟然还存了这样一份心思,不过这个黑锅我背了。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