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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的罗宾森从城市唯一的固体食物商店走了出来。
他腆着肚子,拎着大包小包,无视掉一双双觊觎的眼睛,扭身走进小巷。
他弯腰进单元门时,差点与贝克撞在一起——住在同一层楼的邻居,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
贝克转动浑浊的眼珠,眼神如贪婪的小钩子,仿佛能把塑料袋里的各类食材夺过来。
罗宾森不以为意,打了个招呼。
贝克终于收回目光,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又黄又烂的牙:
“今天又给孩子做好吃的?”
罗宾森朝地面啐了一口:
“什么孩子,不过是老子养的两条红毛癞皮狗。”
“没有文凭,没有本事,天天带着个头盔玩游戏,还要老子好吃好喝地伺候。”
他人的不幸可以当下酒菜使,贝克买不起酒,但他脸上的笑容明显要更真挚了一些:
“当父母就是这么不值得,拼搏了大半辈子,老了还要被啃。”
说到这里,他带着一身焦臭的烟草味,凑到罗宾森耳边:
“兄弟啊,我给你支个招,你也别怪我阴损。”
“你那一对儿女还算端正结实,为什么不把他们卖了,甩掉包袱呢?”
“这......”
贝克轻蔑一笑,这种又要票子又要面子的纠结脸庞,他可见得太多了。
“年轻时伺候贵族吃喝,老了还得回到这烂地方,还要伺候孩子,一辈子都直不起腰。”
罗宾森的脸色变了,他咬紧牙齿,油腻昏暗的脸颊肉微微颤动着。
“有了钱,就能当人上人。”
“再买个漂亮女人,让别人伺候你。”
“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你登记一下,他们直接能......”
“......先聊到这吧!饭做晚了,小崽子又要瞎嚎。”
告别之后,贝克还立在原地,抽出一根劣质红头香烟点着。
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看着那道颓唐又肥胖的身影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粗布裤兜里塞着一根红头烟。
在合上铁门的一刹那,罗宾森脸上的欲·望与不甘皆如潮水般退去。
他恭敬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红发“兄妹”分别鞠了一躬:
“阿诺德少爷,维达小姐。”
“按照计划,我在楼下碰到了贝克。”
“他诱导我将您二人贩卖掉。”
“他直接给了我联系方式,很可能是人口贩卖的参与者。”
在来到伍莱星的第一天,阿诺德又收到了更多的情报。
直到那时,他们才知道,那个组织原来干的是人口贩卖的勾当。
阿诺德放下头盔,对着罗宾森点了点头:
“辛苦您了。”
罗宾森拎着食材走进厨房,阿诺德又将目光放在翘着脚打游戏的维达身上。
他们两人都不再是平时的样子,她晃动着从睡裙下探出的双腿,肤质虽粗糙无比,小腿依然笔直,脚踝依然纤细,脚趾依然圆润可爱——他根本不敢多看。
他已经和维达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周。
他俩需要共用一个花洒,共照一面洗漱镜,同坐一个沙发。
这沙发实在太小,他能感觉到两人的肩膀正隔着薄薄的家居服挨在一起。
阿诺德已经学会只红半边脸了——她看不到的那一边。
维达还没来得及摘下头盔,她正在忙着和最终boss互殴。
她和阿诺德扮演了一周的无业游民,整日的活动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
为了防止露馅,她的帅气终端被替换成了只能与局域网相连的垃圾货色。
终端上的小黑也再次变幻形态,把自己浓缩成一颗手腕上的小黑痣。
比小黑年龄还大的全息头盔里装满了老旧的单机游戏,几天下来,维达已经通关了三部。
为了贯彻他俩游手好闲的印象,一到傍晚,吃过晚饭,他俩还得专门去闲逛,有时还营造出被街头小混混追着打的喜剧效果。
伍莱星的固体食材相当匮乏,罗宾森已经尽力用有限的食材做出更多的花样。
主菜是土豆炖牛肉,主食是土豆面包,再来一道口感绵密的土豆沙拉。
阿诺德已经有点崩溃了,但他知道,一旦被抓走,连这满桌的土豆都是奢侈品。
已经靠着营养液活了十几年的维达丝毫没有对此感到腻烦,每天都在大口大口吃饭,凭此赢得了罗宾森深深的喜爱。
放下碗筷,二人照常去遛弯。
出门之前,阿诺德勾起了腰,维达驼起了背。
二人趿拉着拖鞋,踩着布满灰尘的阴暗楼道,来到了满地呕吐物的阴暗小巷。
巷口果不其然蹲着那几个混混。
留着绿色莫西干头的混混首领站了起来,转动了一下被包裹在夹克里的机械臂:
“昨天刚被我追得满地乱爬,今天又敢出门了?”
“长得还有点像联盟冠亚军呢,怎么就怂成这个狗样?”
几个混混小弟立刻捧场地笑了笑。
他晃晃悠悠走上前,直接略过阿诺德,淫·邪的目光舔舐着维达的脚踝,嘴角勾起一抹自认为迷人的坏笑:
“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你这个丑东西跑什么跑。”
维达面无表情地拽住阿诺德的手,飞快往外走。
老娘怕自己的肩膀太结实,直接把你的机械爪子直接给咯下来。
走了一段距离,他俩的身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维达已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无非就是废物懦夫之类的车轱辘话。
得找个时间把这几个混账东西打包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