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前,阮夏夏想,在她背后的这位仁兄满口的佛门戒规,估计是个清修的和尚,她立刻双手合十,面带真诚地微笑。
一转身,二鞠躬,三含笑道,“大师,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小女子无时无刻不在心中……”抬头那一瞬间,她的话噎在喉间,笑容凝固在脸上。
裴褚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她,剑眉锋利入鬓,一双瞳里沉着如深夜般的冷淡凉寂,但日光描绘之下,一团浓烈的火焰似乎跳了一下。
阮夏夏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这男子眉眼生的着实好看、奇特、吸引人!
她以前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娱乐圈,此时她只觉得享誉世界的巨星也不及这男子眉间的一分风采。
只是,美色对她,终究是一时的。欣赏了片刻之后,知道眼前这人和大觉寺无关,她默默又转回身去,继续掰泥土壳子。
黄黄的泥巴掰开,叫花鸡的香气愈发霸道浓郁,弥漫在鼻间,阮夏夏眼尖瞥见元年咽了咽口水。
“姐姐,这人不是坏人吧?我们要不要唤护卫过来?”因为以前的经历,元年比一般人要警惕,凑在阮夏夏耳边低语。
阮夏夏闻言,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头,这人周身气质矜贵,身上的衣袍看着虽不华丽,但隐隐透着一股光泽。怕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欺辱他们想是不屑。
她十分从容地扯下一块肉递给元年,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快吃吧!”
元年有些害羞地接过去,使劲点点头。姐姐说这人不是坏人。那他就不害怕。
一旁,发现自己被完全忽视的裴褚不虞地眯起了眼睛,这姐弟两个视他与无物。
很好,他半垂了眼皮,不紧不慢地开口,“大觉寺是千年古刹,向来容不得对佛不敬。香客跑到后山来杀生,吃荤会立刻被僧人请出去。”
阮夏夏口中的叫花鸡肉有些不香了,一脸愕然地望着他,不是,她和元年还是小孩子呀。
她自问根本没有见过眼前这位气势不凡的美男子,他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难不成,他要去向僧人告发他们?什么仇什么怨,大兄弟,不值得啊!
阮夏夏咽下那口肉,眼睛滴溜溜转了下,努力装出一副文雅乖巧的小女孩形象,同时用洗干净的树叶裹着一只鸡腿。
“大哥哥,相逢即是有缘,请您吃叫花鸡。香喷喷的鸡肉,您来吃一些吧,寺中清苦,您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有人说,当你在做一件见不得光的事被人撞见了怎么办?
答曰:当然是拉着那人一起同流合污了!
哦?这是来讨好自己了?裴褚似笑非笑地看她,眼底闪过一抹恶劣。
“方才本……我正遇见一位巡视的僧人,人还没有走远。”阮家女,你每日言语不状扰民成性,也是时候让你吃一吃苦头了。
话音刚落,裴褚就抬脚往一个方向走,至于香喷喷的鸡肉,一眼都没看。
……!
阮夏夏和元年都有些慌了,若是因为偷吃荤被僧人赶出去,阮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心下一急,她捧着鸡腿拦住了这位美色突出人品泯于众人的大哥,元年则默契地堵住了他的后路。
“大哥哥,您看我才十岁的可爱小女孩,这是我受了不少苦的弟弟。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夜入睡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胃里火烧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啊?是身体发出信号要补充营养。所以,我们才忍不住对这只肥肥的野鸡下手。”
快的如同电光火石,阮夏夏立刻红了眼睛,可怜巴巴地诉说自己和弟弟吃素的悲惨遭遇,活像是刚死了爹娘的流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