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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如水,水如镜。
襄离笑盈盈的泡在水里,端详自己的神仙。
那人被她看了满眼,却十分放任的没有去制止。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丝线,穿过剑上蝴蝶赤色的羽翼。
“送给你。”他牵着那只蝴蝶递给襄离。
蝴蝶……襄离愣愣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接过那只因畏惧而瑟瑟的蝴蝶。
衣裳下摆脱离魔掌,那人足下一点,恍如烟尘一般退去,只留下白衣残影。
他走了。
襄离牵着飞舞的蝴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好像是什么歪理,丑陋的人各有千秋,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
她愈看愈觉得白衣神仙像极了自己的师父微巳。
同样的白衣胜雪,同样的容姿清冽,连执剑的姿势都那般风骨绰约。
但是微巳看着冷,实际上却温柔极了。他很好说话也很心软,什么事求他,撒娇耍赖说个一二三四遍,他总是会答应的。
像春日薄雪,一触即融。
这个人却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看上去更自在,更通透,好像总是置身事外,也可以随时抽身离去。
便如同今夜,来如飞花散似烟。
所以她才会问,他是不是梦?
懵懂的鲛人少女浮在水中,喃喃自语。
若他是梦,何日何时才会入梦?
若他非梦,何处何地能觅他踪?
直到那蝴蝶鼓动翅膀带动丝线欲挣脱掌心,襄离才恍然惊醒。
不管这些蝴蝶究竟是什么,自己的朋友都因为它陷入了昏迷,而那人把这只蝴蝶交给自己,也在暗示自己去探寻这只蝴蝶背后的秘密。
是谁放出了这些蝴蝶,又是谁要害他们,自己究竟应该救醒云翼他们……
襄离牵着蝴蝶上了岸,毫不客气的将那想要飞离的蝴蝶扯了回来,满脸都是凶巴巴的模样,“你,你不许逃走,快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她不知道那只蝴蝶能不能听懂自己的威胁,还用力拽了拽那只蝴蝶的翅膀,直到那只赤色的蝴蝶小心翼翼的点着翅膀,好似在讨好之时,这才肯罢休。
“这才听话,我们走。”襄离浑然不管自己还一身湿衣,只是随意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便带着蝴蝶开始寻路。
那蝴蝶被一根细细的丝线束缚,却不敢拽断羽翼,只能在襄离的身周飞舞。
穿过曲折石桥,跨过回廊起承转合,眼前是一座古旧废殿,灰瓦青苔,斑驳红漆,殿中连灯火都幽暗昏黄,掩藏在深深荒草花木中。
这地方看起来十分阴森古怪,明明是废弃的荒凉模样,却偏偏点着灯火,好像里面还有人烟。
可是蝴蝶指向的就是这里,襄离拽了一下丝线看着那蝴蝶瑟瑟发抖的胆小模样,觉得它应该没有骗自己,暗害他们的人就在此处。
她拨开荒草,露出一条铺着青石的小径,循着路朝着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