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悉状态还好,虽凌乱,但不至于狼狈,还是玉树临风的模样。他对黎枝抱歉道:“是我失约了,实在对不起,我让秘书重新跟你约时间。”
黎枝忙说:“没关系,方便您的安排。孟哥,你先好好养伤,别落了后遗症。”
孟惟悉笑了笑,对宋彦城抬了抬下巴,“你媳妇儿比你贴心多了。”
宋彦城皱眉问:“你怎么回事,徐海路那么宽的道儿,车少人少的,你都能追别人尾撞成这样。”
孟惟悉是从公司过去的,想着和黎枝签约也算半公半私,便自己开车。他轻描淡写笑道:“看岔眼了,分了神。油门没松就这么追上去了。”
宋彦城更加无解,“看岔眼?你看成什么了?”
孟惟悉吊着手,低头摆弄了一下绷带的系结,淡淡笑意仍悬在嘴角,他轻声说:“看成她了。”
宋彦城一怔。
孟惟悉笑着说:“追尾之后她从副驾驶下来,才发现并不是。”
黎枝听得一知半解,但知道这大概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她很知趣,勾了勾宋彦城的小拇指,“我先出去了。”
私人医疗团没有多余的外人,宋彦城这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外面。
就剩他们俩,宋彦城一时无言,他对这位哥们儿的前情往事太了解,深陷自己的初恋里出不来,初恋嫁人的时候,他就伤心欲绝远走异国他乡。为爱自虐过,也自杀未遂,看过心理医生,这么些年再不近女色。
宋彦城知道孟惟悉为情所困,却从来不知,竟陷得这样深。
“彦城。”孟惟悉低声说:“你知道吗,就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离她又近了些。”
宋彦城坐他旁边,也是无奈,问:“小西回北京后在忙什么?”
“不跳舞了。”
“你打算怎么办?”
孟惟悉顿时苦笑,看向他说:“在我和周启深之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会选择我。”
医生进来问诊,宋彦城去到外边,给他秘书打了个电话,“这几天让司机过来,他手好了后,也别让他一个人开车。”
宋彦城回到车里,黎枝问:“怎么样,孟总他还好吧?”
“他这是多年心病,好不了。”宋彦城说:“回头你让毛飞瑜跟他谈条件,多开点价,敢放你鸽子。”
黎枝乐了,食指戳了戳他肩膀,“有你这么坑哥们儿的吗?”
“不用心疼他,孟总有钱。”宋彦城无情答。
孟惟悉办事爽利,自己不方便见人,便委派公司二把手出席签约仪式,在签约条件上对黎枝十分友好。并且相当有诚意的,给国外一个轻奢品牌牵线搭桥,促成了与黎枝的代言合作。
因上一次的爆料帖事件,黎枝痛失Leven的代言人。当时为了达成和Leven的合作,毛飞瑜把工作室的许多工作都往后压,时间冲突,一些还不错的商务都忍痛割爱,给婉拒了。
孟惟悉与黎枝签约后,奉上的诚意之礼,无疑是拉了她一把。
事情尘埃落定后,毛飞瑜彻底松了气,下周飞法国拍摄广告,毛飞瑜又要调整工作计划。黎枝提醒他:“周六我不工作,私事。”
毛飞瑜冷呵,“周末我也要休息。”
黎枝凑过去,坏兮兮地问:“你以前最劳模了,怎么现在转型了?是不是要去约会呀?”
“去去去!瞎打听!”
“切,戳中心事儿了。”黎枝笑嘻嘻地说:“小棋下周同我一起去法国,我有的是时间跟她聊天儿。”
毛飞瑜蓦的无声,没忍住,还是笑了起来,低低骂道:“你个死丫头。说正事,周六干吗去?”
黎枝没隐瞒,说:“我那个后援会的小会长你有印象吗?”
“记得,挺年轻的一个帅小伙。”
“他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和女朋友青梅竹马,可惜女孩儿得了白血病,情况不太好。两人都是我影迷,我周六和他们聚聚。”
毛飞瑜也是意外,“这么惨?行,批假。你自己注意点儿,别又被拍。”
“我又没做坏事,拍就拍吧,无所谓了。”黎枝捋了捋长发,走到门口又忽地转过身,意味深长地说:“小毛哥加油哦!早日脱单!”
——
宋彦城前两天和小周联系过,说他女朋友小鱼儿已经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很快就能移植治疗。这种恶性病的手术风险大,小周心裏其实没个谱。但他乐观向阳,面对关心,总是一副很OK的态度。
宋彦城跟黎枝说:“这小孩儿,能扛事。”
黎枝一直惦记小鱼儿,问:“治愈希望应该很大的吧。”
“不好说。我在清华的一位师兄,他的岳母也是白血病,极其恶性的那一种。老人家放弃治疗,自己走了,没给家里人留信。我师兄和他夫人这几年没少找,徒劳无功,下落不明,多半是没希望了。”宋彦城微微怅然。
黎枝听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拿纸盖了盖眼睛,她起身去书房。
宋彦城问:“做什么?”
黎枝找出纸笔,彩笔涂涂抹抹,画技实在平平。一串蝴蝶结和五色花围成一个圈,然后用马克笔歪七扭八地写上几个字——
To:鱼儿
黎枝的个人演唱会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