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峰分派完事情,正要捧起《论语》细读,便见朱大山急急来报,称有人找教主。孟峰不想理会,直接让朱大山打发走,他现在可忙得很,一边处理艺苑琐事,一边还想着准备拿个童生资格。不是孟峰想当官,反正从科举选拔的官员,至少要进士,他只想弄个秀才资格当当,显得有些身份嘛!当官对他而言,那是吃力不讨好,除非你不做事,可既如此,你干嘛当官?孟峰又不缺钱花,反而去年年底的分红,他有了上万贯的进账,现在是富得流油。虽然孟峰的才学在一般般一下,不过,董策已经在信中给他说明了科举的题目!当然,董策是不可能知道太学院大儒会出什么题,不过,题的格式可是他制定的,没办法,他如果不这样做,哪天真出现什么类似八股文的东西,会把科举的路变得更为狭隘。现在的院试题目考的是论语、算术和太平经前三卷内容,试题都要印在纸上,然后让考生在下方解答,除算题之外,都要写出自己的见解,然后让当地名儒和考官、祭师交叉批阅。当然,第一届全当试水,由简入深,以后的科举题目将涉猎更多,也越来越难,以孟峰的才学,这一届如果考不上秀才,以后希望会越来越渺茫。没等孟峰沉静在书中,朱大山又来了。“苑主,那人不肯走啊,非要见教主,属下已经告诉他们,教主不在,可他们居然说不再也行,让我们给他们一百两!”“什么!”孟峰闻言一怒,喝道:“这等无赖,你赶他离开便是,何须废话。”“不行啊苑主,他们有朱雀旗!”朱大山苦笑道。孟峰一惊,想了想后,便道:“我去看看。”当孟峰来到艺苑门外,一眼便见一辆插着朱雀旗的马车,心下料定,对方十有**是吕家的人!因为江南只有三大家能享用朱雀旗,除了吕家离他们近点,有些关系外,其余两家都是很远,均在杭州那边。以前金陵可是有三家士族能使朱雀旗,但却被桓王一锅端了,否则金陵根本没有如今百花齐放般的盛景。“孟兄,好久不见!”一个长得白白净净,书生打扮的俊美少年对孟峰拱手道。孟峰一愣,仔细看了几眼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半响,他忽然苦笑一声,直接掏出一个钱袋子抛给对方,拱手道:“曹兄好走!”“打搅了!”少年打开钱袋一看,发现里面一块块的金光四射,顿时喜笑颜开,冲着孟峰拱拱手,便上了马车。看着远去的车背影,一旁朱大山有些震惊,问道:“他们究竟什么人啊?”“麻烦人!”孟峰说完,便回身进入艺苑。朱大山一脸疑惑,心想:“究竟什么麻烦人?能让苑主如此惧怕?竟然直接给钱了!”和朱大山一样,同样震惊的还有车夫冯伯!曹娘子说来找朋友拿钱,他当时还没当回事,可一听曹娘子开口便是上百两,可把冯伯吓了一跳,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居然还老老实实的给了!这究竟……冯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兢兢业业的在柳府作活,又哪里知道曹娘子与这艺苑大东家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孟峰没有回阁楼,而是到了茶楼旁的渡口,乘坐小船一路到了学子庙后方,然后上岸进入学子庙后门。“苑主怎来了?”孔梨灿看到孟峰后,起身拱手道。孟峰直言道:“沪州情况如何?”“难查!沪州各处要道都有卫军把守,府县之中不仅宵禁,就算白日也不能随意走动,百姓买卖都有时间规定,除此以外的时辰,必须要在家里老实呆着,故此我们的人想要通信都很困难。”“看来,沪州即将要出大事了!”孟峰想了想,道:“把沪州的事,连同钟堂主他们的安排都写信送往洛阳,交到教主手里。”孟峰隐隐觉得,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有联系的!但他这里根本无法处理,只能希望董策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话说另一头,钟孝师率领五十名行堂弟子渡江北上后,竟一直在转圈圈!“方总捕是往哪条路走的?是何装扮?”钟孝师对一名船夫道。“回禀钟堂主,方总捕是往钟离府方向去了,装扮嘛,粗麻灰衣白头巾,脸上没有多少改变,背着一个棕色包袱。”这名船夫正是九流堂的弟子。钟孝师闻言有些疑惑,暗想这方牧究竟在干什么?昨天才从钟离府出来,今天怎么又回去了?但为了完成教主的吩咐,他也只能在九流堂弟子的指引下,追上方牧。待钟孝师回到钟离府,便有九流堂弟子凑近说,方总捕已经换了装往西行去!这可把钟孝师郁闷的不行,如果不是九流堂的弟子戏耍他,那就是这方牧太谨慎了,不仅左拐右绕,有时离开府县后,居然还折回来换装。可前者明显不可能,九流堂的能耐他很清楚,特别是孔梨灿做堂主后,九流堂从未跟丢目标,就算方牧离开金陵时,他们没来得急去跟,可只要没过去三五天,要追上并不难。除非,方牧北上是自己游过大江,或者西行选择翻山越岭,否则,无论你是乘车,还是乘船离开,都难逃他们的眼线,因为在金陵百里内的府县、驿站、渡口,都有九流堂的眼线混杂其中。可方牧还是太能折腾了,他是一个人,钟孝师却是一队人,为了掩饰,钟孝师运送的是真正的商品,行动很是不便,但也幸好方牧太谨慎缘故,浪费许多时间,在离开金陵的第五天后,钟孝师终于赶上了。“咦,这……莫不是方总捕?”一处县城外的茶摊内,钟孝师一脸惊讶的看着方牧。方牧闻言顿时眉头大皱,猛然扭头看了一眼钟孝师和一旁的钟孝义,他并不识得钟家兄弟,但却认得他们身后商队的旗号“金陵艺苑”。顿时,方牧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忽而便是哈哈一笑,道:“我说为何去哪都摆脱不了跟屁虫,原来是你们在跟啊!”钟孝师一愣,钟孝义却呵呵笑着,让行堂弟子都坐下歇息,招呼摊主上茶后,便拉着大哥一起坐到方牧对面,不解道:“方总捕何出此言?”“你真当我不清楚你们九流堂的能耐?”方牧可是见识过董策的奇招,把魏铮玩得团团转,逼出一个个藏点,最后只能拼个鱼死网破。可钟孝师却义正言辞道:“方总捕或许误会了什么,我等可并非是跟踪方总捕来的,而是给我们教主送聘礼到京城,不过是巧遇而已。”方牧神色不动,看了看一脸正气的钟孝师,而后目光扫了一下商队马车的下方,发现车轮痕迹很深,不像是空车。“难道真是巧遇?”便在方牧这样想的时候,黑瘦汉子钟孝义突然笑眯眯的问道:“对了,我们教主来信说,也要给您府上送一份聘礼,这事……”方牧顿时哭笑不得,摇头一叹道:“你们教主要娶的正是小女,自然要给我送礼!”“啊!我们教主在中都啊!”钟孝义惊讶道。“小女也在中都!”方牧更是哭笑不得。“难怪了,这般说来,总捕大人也是要去中都喝喜酒咯!”钟孝义笑道。方牧一笑,点头道:“正是!”“那不如同行如何!”钟孝义直接邀请道。方牧眉头一皱,想了想后,又点头道:“求之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