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噙着最慈祥的笑容,笑着笑着……他冷不防地就从车子里抽出一把刀霍然劈开了陈馥郁的脑袋!!!
中年男人慈善地挥了挥手,像是召唤爱犬一样。
陈馥郁立时双眼一亮,屁颠颠地跑上前……
一模一样,同我梦中一模一样。
我心下大急,灵机一动蹿了过去,连忙把陈馥郁拦在身后。
“别犯傻,”我一脸严肃(装逼)地瞪大眼睛,“他不是好人,他会要了你的命!”
怒骂精神病的陈馥郁拍了我一把,可我仍旧坚定立场,等下她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但是她能不能别用书包敲我的脑袋?
她书包里装的是汉谟拉比法典吗?
特么地快砸死我了!
我屏住呼吸大义凛然地面向中年人,一手向后推拒。
“他车上有凶器,相信我!”我说。
不料,陈馥郁居然偷袭,霍然踹了我可怜的尾椎骨!
我猝不及防,面朝下,当众诠释了一出非常标准的狗啃屎的風采。
“胸你个头!你犯病了?!”陈馥郁气哼哼地跑到中年男人旁边,她声线都变调了,愤怒得破了音,“这是我爸!”
还仿佛为了证明什么,陈馥郁一手挽住了中年男人的胳膊,她另一手又从车子副驾驶位上扯下个大型的熊布偶。
“我今天过生日,我爸来接我回家!中二病吧你!”陈馥郁气得抓起熊布偶捶了我几下,随后她就坐上陈爸的车扬长而去……
多么和谐的父慈女孝的场景啊!
可是,问题来了——
怎么和我梦里发生的过场那么像,结局又天差地别?
忽地,天空居然飘下了雪花,我对眼,一粒雪花正巧落到我的鼻头上,凉凉的,痒痒的,融化了的寒意霎时清醒了我的理智……
这个城市已经有十年不曾下过雪了。
晚上,我疲惫至极,回家锁上房门,放大英语听力的音量,就钻进被窝里呼呼大睡。
突然间,我听到旁边有把清冷的女音在说话。
有点儿模糊,忽远忽近,似曾相识,又全然陌生,我费力地滚动着眼珠,略略撩开了眼皮……
一时间,我怔怔发现自己是趴在课桌上打盹,一手垫在颌下,一手盖着脑袋,抬起头,教室里仍旧充斥着同学们的喧哗吵闹。
我临窗而坐,窗外的阳光发白,滚烫了我半边脸。
我鼻头似有水渍,凉凉的,痒痒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
——到底哪一边才是梦?
我更加恍惚了,坐直了身子,倏地,我的视线停顿在斜后方空置课桌椅之上摆放的小白菊——
那原本是陈馥郁的座位。
我的瞳孔似乎放缩了一下,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冷汗顺着脊背流淌的触感,可我还是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又或者身处现实。
周遭的景象那么真切,交头接耳的同学们,教室门口晃动的身影……
陈馥郁真的……死了?
我想掐同桌顾胖子一把,以证实到底是不是一场黄粱一梦,冷不防地,斜刺里却伸出一只手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
哐,咚,啪嚓……
一连串的噪音震响了耳膜,只是怔忪的工夫,我的课桌就被踹翻了,紧接着,我又被推搡在地,强烈的戾气随同重量负压在我的肚子上——
如果是被美少女骑上来,我会高兴得心花怒放。
可惜,我仰目张望,撞见的却是年级恶霸叶翔几欲喷火的眼睛。
不得不面对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我就说嘛,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主动朝我投怀送抱的可爱美眉!
感怀中,还能听到叶翔怒火冲天的嘶吼:“杨阳!你是不是和杀人犯是一伙的?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陈馥郁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