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了。
我不知道是应该替我妈为两块钱大动干戈而哭笑不得,还是替那个拿了两块钱就被我妈诅咒的小偷而委屈。
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我妈就给我爸两块钱买酒喝……
到底能是什么酒?
别告诉我是兑了甲醇的假酒。
我妈是想故意坑死我爸,然后再散发第二春吗?
我忧郁了。
我的视线一定是怜悯又同情的,要不然杨老头也不会青筋暴起。
在我瞠目结舌的眼神中,那一对不着调的父母再度头挨着头商量起来——
“怎么办,警察好像在挨家挨户地询问谁家少了多少东西……就两块钱啊,说还是不说?”
“两块钱也是钱,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两块钱也是我拼命挣来的血汗钱,为什么不报案!”
“多丢人……”
“不丢人呐,咱们又没偷没抢,顶多就是生养了个有点儿愣糟的小子。”
“生养了个愣糟的小子,丢钱也只能丢两块钱,生养了个愣糟的小子,生养了个愣糟的小子……就够丢人现眼的了好不好!”
“那又能怎么办,难不成把小偷捉回来求他再偷几个钱吗?咱们还有钱给人偷吗?你那么瞪我干什么,生养了个愣糟的小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眼瞅着我爸妈针锋相对的架势,我突然感觉到无限的疲惫。
——他们嘴裏那个愣糟的小子不会指的是我吧?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默默地摸索到沙发上坐下,静静地听着我爸妈的争执。
我似乎还能闻到自己手掌上残留的氨气的臭味。
我的眼皮很沉,我好像困了……
砰砰砰!
忽然间,拍门声响彻在我的耳边,我下意识地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没听到我爸妈最后是怎么做决定的。
我瞧见他们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继而两手相牵朝着门口走去……
这一刻,我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有种他jump,她也跟着jump的微妙感。
我怕的是,他们两个真要jump的话,非得把我也拉下水……
门一开,警察就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似乎踩在了我的心口上,噔噔噔,噔噔噔。
我很害怕。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犯罪,有没有伤人性命。
我更不知道红眼梦能力者的能力什么时候消退,警察什么时候发现早就狼藉一片的叶家。
叶翔还被丢在草丛里呢,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警察的视线仅仅在我身上一扫就过去了,旋即询问起我家财产丢失的情况。
我爸妈像是两只在冷春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小鸟,就那么拥挤地黏在一起。
我爸竖起了两根手指,却瞬间被我妈捂住了嘴巴。
“警察同志,我家好像没丢什么。”我妈紧紧地扣着我爸的嘴巴,令我深深地怀疑杨老头随时都会窒息身亡。
我爸妈那么强烈的互动,警察发现不了才怪。
警察同志试探地问道:“丢了两……?”
“丢了两……”我爸挣扎着才喊了半句话就被我妈的手肘击中了口鼻。
“没有没有,警察同志就别担心我们家了。”我妈说道。
警察点点头,一脸犹疑地往外走。
我觉得警察肯定察觉到什么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步三回头的。
要面子的我妈松了一口气,手掌间的力度也放开了几分。
我爸一下子就摆脱了我妈,他一挥手推了我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