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一看,原来他手中拿着一条士力架。
“来一条吧,饿货!”花子涵说道。
我一手接过,狠狠咬了一大口,继而配合地瞪大了眼睛,“嗯!有劲儿了!我们走!”
话是这么说,可我仍旧累如狗,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两条腿都在瑟瑟发抖。
随着进一步的接触,我发现花子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他属于那种表现上看着就是个狂拽酷冷的公子哥,实际上,很怕黑,晚上还会和妈妈一起睡觉的那一款。
我们坏人组不过才歇歇脚,结果好人组就带着警察追上来了。
还真是全程通缉。
彼时,离考试截止时间还剩下一个小时四十九分钟。
好人组以及警察以多欺少,他们试图包抄我们。
就在这时,花子涵挺身而出了。
他的梦能力其实不是操控狼,而是操控兔子,小鸡,鸭子等等温顺的小型草食动物。
上一次在仙石村,在我的预知梦中,之所以随着花子涵的狼嚎而伴随起数声真实的狼叫,是因为花子涵驱使着小动物们把狼群给吸引过去了……
其实驱使一脚就能踩死的小动物们的能力真没什么大用处,只不过特殊就特殊在,花子涵能够听懂小动物们的话,可以指派小动物们去当间谍。
想想一群小鸡崽子,小鸭崽子摇摇晃晃地跟着一脸狂拽冷傲的花子涵身后,各个趾高气扬地挺着鼓囊囊的小胸脯,我就无言以对。
就好像有的人表面看上去高大上,光鲜得不得了,结果背地里偷偷舔八宝粥的盖子结果割得舌头直淌血还往肚子里吞。
据说,花子涵的梦能力也在成长中,说不定以后的他能够一统食草动物界?
包括小绵羊,小牛犊,等等都会听从他的指挥?
我就说嘛。
果然是我误会了。
要是花子涵当真可以操纵狼群,又怎么会在仙石村被一只大个头的黄鼠狼逼到了绝境。
哼,像是花子涵这种肤白貌美气质佳的,不是大反派又是什么?
难怪一瞧见花子涵与我们分开跑,警察们就一溜烟地追敢起了他来。
“我还会回来的。”花子涵出头时,是这样自信满满地对我们说的。
然而,他去引开警察之后,就再也不复返。
他永远活在我们的心目当中!
“我们不能让花子涵同学的牺牲白费,还剩下一个小时了!我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梨溯难得豪情壮志地激励道。
我总觉得哪里有点儿奇怪……
花子涵好像没死吧?
只是被警察抓了,又不是真的去死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队友们都一幅幅如丧考妣的样子,还有个特殊系的女生流了眼泪坚定的表示不能让花子涵白死。
我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
还差十分钟就要结束的时候,背着王止的我差点儿被暴走的楚小雨抓住。
是梨溯帮了我一把。
原来梨溯早就侵入过曾景武的梦里,将她自己的意识留在曾景武的脑海里。
在关键时刻,梨溯的意识起了作用,使得曾景武反叛帮我创造了逃跑的时间。
期中考试实践环节终于结束了。
这一次考试之中,我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袋子空间里,却还是学到了很多。
我甚至还明白了,梨溯的梦能力不光光是侵入那么简单。
她侵入之后可以达到操纵的效果。
然而,又和王止不同的是,梨溯可以把自己的意识留在目标对象的脑子里,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而她的念头就是开关。
从考场空间出来,我们按照小组在操场上排好队,等待监考老师回收我们的记忆。
记忆之中,如果存在作弊的情况的话,就会被扣分。
比方说,在考试之前就对自己的对手动手的。
拿梨溯的能力举例的话,如果她在考试前,就将自己的一丝意识植入曾景武的脑海里,那么梨溯就是作弊。
她当然没有这么做,梨溯是在考试正式开始之后,曾景武被我带过去了,梨溯就是趁此机会将自己的意识植入曾景武的梦境中的,所以梨溯不算犯规。
听说每次考试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作弊形式,大家毕竟都是梦能力者,总想抱着侥幸心理蒙骗老师,甚至还有刻意更改记忆的。
“改变记忆”被记忆系梦能力者老师发现的话,那么整个组直接就被判定不及格。
当然,就算整个组都被对方组杀死或者抓住,但只要这个组在考试过程中的表现还有闪光点,老师也会给予一定程度的加分。
最重要的是,不管个人表现得如何优秀,或者如何恶劣,整个小组的成员的分数都是一样的。
小组取分的原则,是掐去一个最高分,一个最低分,以剩下的成员的平均分为准。
所以,就算表现得太好也不必洋洋得意,表现得太差也可以稍微抱有侥幸心理。
表面上看上去像是在教会我们什么是团队的力量,实际上,老师们的这种做法无法不是激发每个人心底里潜藏着的真实秉性。
我们第一小组梨组站在最边上,第二小组楚组站在我们的左手边;其他的小组成员们虽然都灰头土脸的,唯有我们两个小组的成员都很沉默。
我有点儿别扭,拍了拍梨溯的肩膀。
“你的梦能力好厉害啊。”我诚心诚意地夸奖道。
站在前面背对着我的梨溯却一动不动。
莫名的,我觉着她的背影看起来怪怪的。
纵使梨溯平常也不是个话多的女孩子。
我趋前一步,弯下腰,偏头看向梨溯的脸。
“怎么了?累坏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我话音未落,却听见梨溯的口内溢出“唔”的动静。
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疼痛……
该不会是……
经前综合征?
我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是说在考场的小空间里受到的伤害都是虚拟的吗?
我揉了揉梨溯的头,有点儿心疼。
她一个女孩子也太不容易了,带领一群中二病患者成功再没有损伤我们做人的底线的同时,又在空间里做得够坏。
我们这一对,只有花子涵被抓住了,会扣十分,可我们也“杀死”了两个好人组的成员,说到底,我们最后还是会多得十分。
我叹息一声,刚要再说话,就见梨溯偏过头来。
她一只手捂着右眼,只用瞪得老大的左眼目不转睛地望进我的眼底。
解散了之后,我没有即刻回到宿舍休息。
在离操场不远的一处绿化带边,我和梨溯坐在道旁的长椅上。
这个时节,夜晚的风很凉了,我的冲锋衣披在梨溯的肩头上,更加显得她身量瘦弱。
梨溯本就是和楚小雨全然不同的类型。
梨溯个子不矮,却相当瘦,脸色偏于苍白,手腕像是小孩子那样纤细,瞧着就给人柔弱无力的可怜感。
楚小雨虽然个子矮,其实还是比较肉的,瞧着就健康活泼。
想起楚小雨总对我说,梨溯是那种绿茶婊,我就忍不住想要叹气。
“还痛吗?”我刚刚跑回宿舍一趟,把放在寝室的那副可以抑制梦能力的墨镜找了出来。
梨溯放下捂着右眼的手,轻轻摇头:“早就不痛了,就是视线感觉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是看不清东西吗?”
“不是,是颜色有点儿怪……难不成我变成了色盲?”
我小心地分开梨溯额前的刘海,见她的右眼有些变蓝了。
和梦里的还是略有不同的,至少没蓝得像是发光一样。
这是梦能力副作用吗?
因为才刚刚出现副作用,所以颜色上不是那么夸张?
想我刚见到梨溯的时候,还觉得她的眼睛漂亮得惊人来着。
得知事实之后,只是觉得惊人了。
“你把这幅墨镜带上吧。”我说着,将墨镜递过去,“这是从楚小雨以前的梦能力老师那买来的,有抑制梦能力和副作用的效果,虽然戴着不算舒服,不过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我有时候晚上睡觉也会戴着这幅墨镜,至少至今为止,曾经被周公鼎“附身”的我并没有受到任何副作用的影响。
看来这五百块钱的眼镜腿都断了的破墨镜还是买得值了。
梨溯摊开双手,掌心上捧着墨镜,她低垂着头,有点儿长的刘海随风摆荡着,这副样子看起来好乖好乖。
楚小雨像是一只慵懒又爱跳脚的猫,那么梨溯就像是被欺负也很难叫出声的小白兔。
“你确定?”梨溯倏地问道。
“嗯?”
梨溯一脸嫌弃,“你该不会是自己不要的破烂送给我吧?我眼睛虽然变了颜色,可也不至于戴这么差劲的墨镜吧……还有,你说这是从谁那里得来的?”
我笑嘻嘻地把嘴巴闭上了。
我怎么把楚小雨的名字说出来了?
她们两个可是互相看不顺眼,要是我说这墨镜和楚小雨有关系,梨溯回戴才怪吧?
“这真的是由梦能力者加持过的宝贝。我建议你不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戴着它,真心好用。”
梨溯掰了掰那断得可怜的眼镜腿。
“诶,你轻点儿,我都重新缠过一次了……要不,你自己在缠缠吧,我毛手毛脚的,男人嘛,天生就是干大事的,这点儿手工活,不值得我浪费精力。”
“哈?”梨溯歪着头,静静地看了过来,“杨阳,你可真是……噗……”
梨溯忽地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太搞笑了。”梨溯弯着眼睛,笑得时候,会挡住嘴,偏过头,好像在出声笑的同时,她自己就十分不好意思了。
我抓了抓后脑勺,觉得她笑起来特别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