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人。
不，或者说是人形的什么。
还是名女性。
她的身段不错，只是面容有点儿吓人……
她戴着的面纱早就落到一边了，露出了她的模样。
说实在的，这妇人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并不十分清楚。
至少五官是长齐全了的。
只是因为我刚刚那一砸，把她砸的舌头吐得老长，脸蛋肿胀青黑，眼眶也被我手肘碰得不像样子，鼻子歪到了一边。
“这是那个鬼？丑妇人？”我惊讶地说道。
叶翔忌惮这鬼，退后了一步，僵着脸点点头。
我想要不是他拥有了强大的梦能力，否则根本不会陪我一同闯入聊斋区来凑热闹。
我不清楚这丑妇人原本应该是长成什么模样的，只是被我这一砸，她当真是丑得没了人形了。
而且……她一登场就死了，被我压死了，我能过意得去吗？
纵使是个反派，是配角，好歹也得露个面再死啊！
这一个镜头都没挺过去的boss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麻溜地滚到一边，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祝福丑妇人升天愉快。
她太倒霉了。
“如此一来，第四只鬼就这么被你搞定了。”叶翔感慨地鼓掌：“也不枉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消灭这些野狼。”
游戏中的设定，被消灭了的角色都会在几分钟之内消失。
不多时，满地野狼的尸体，以及丑妇人之鬼就不见了。
真的就这么轻松？
我有点儿不敢相信奇迹。
我还剩最后一个上弔的女鬼需要解决了……
消灭她的方式很奇特。
是由我来阻止她上弔自尽，女鬼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死了，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种解决方式，我比较喜欢，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这也是在帮助一个迷失自我的灵魂脱离苦海。
我们往牛家村走去。
路上，还见到黑山老妖正追着几个书生角色的玩家跑。
那几个书生东逃西窜，就连假头套都歪了，形象极为滑稽可笑。
“杨阳，快帮帮我们啊！梨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跟疯了一样袭击我们！我们打不过她啊！”
我和叶翔的动作非常整齐划一地往后一躲，任由黑山老妖扑倒他们，吸取这些书生的精气。
看电影的时候，就觉得很吓人了，真正面对黑山老妖杀人的场景那就更可怕了。
没想到黑山老妖杀人的方式如此不同——
从黑山老妖的喉咙内伸出一只吸管来……
就好像是蚊子吸血的那种管一下子就戳进了人类脖颈的大动脉了，不光是血顺着吸管流进了黑山老妖的身体内，就连灵魂能清楚地看见是被抽走了。
我和叶翔吓得魂不附体，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像是两根挺拔的柱子。
转眼间，适才还在求救的书生们就都被黑山老妖给杀害了。
黑山老妖抹掉嘴边的血，不咸不淡地扫了我和叶翔一眼，继而她就像是大型蝙蝠一样张开手臂，黑披风舞动，嗖地就飞得不见影子。
我不禁感慨道：“以后应该和梨溯推荐她穿成这样，保证以后走在大街上，人畜都得绕着道走……简直就是人形杀器啊，有没有。”
叶翔则是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
“现实中的梨溯就对你有好感，没想到游戏裏头的黑山老妖也不伤害你，你还真是吃定她了啊。”
很意外。
瞧见牛家村热闹的样子，我和叶翔都很意外。
马家村因为有狼群出没，又有女鬼闹腾，因此村民们早就搬离了。
而在游戏的设定中，马家村因为靠近交通主要道，所以非常热闹，光是在大道旁摆摊的就好几户人家。
打听些事倒是不难，只是对于那个上吊自杀的妇人村民们却是讳莫如深。
看来是有内情的了。
这种时刻，我别无选择，只有关门放狗！
不是……是请叶翔这个八卦小天后出马。
两三个时辰之后，叶翔才来到茶铺找我。
没想到他也有吃瘪的时候。
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毕竟这游戏里的鬼怪们的出处和闹鬼方式同真正的小说聊斋是不同的，想要解决问题，就需要打听得清清楚楚才方便行事。
“打探到的消息不多，只听说这上弔的妇人根本不是本村的……我从几个小孩儿口中打探到的消息综合起来，得出的结论是——这妇人是被人拐卖来卖到牛家村的。”
我想了想，还是自己去问问那几个村里的小孩吧。
这一次，叶翔可谓是出师不利了。
以往他顶着一张漂亮到中老年妇女偶像的脸蛋，无往不利，没想到也有打听不到什么的时候。
等我见到那几个小孩子时，才知道叶翔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从这些小孩儿口中打探消息的……
叶翔居然把这些小孩子都绑起来倒吊在树上。
也亏得这孩子的家长们都忙着与来往主干道的行商做生意，这小树林僻静得很，否则还不得被村民们发现，我们两个还不得被围剿了！
一群不大点儿的小孩子连话都说不明白吧，也亏得叶翔那么狠心，竟然把他们都给挂起来。
反正的都是游戏人物……而且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在乎他们干什么？叶翔理直气壮地说道：“偏偏这个村子里都是这个年纪大小的孩子，都不懂事……实在不行的话，我干脆就整个村子的村民们吊起来！哼！”
这几个孩子连话都说不清楚，而且也不了解什么内幕，只告诉我们，那上弔的妇人是牛家村最富户牛保长买来的。
根据这一条线索，我们来到所谓的牛保长家门前。
我和叶翔仰头看着这豪华的大宅院，不由得目瞪口呆。
牛家村不过是个平凡的小村落，饶是村民们都与往来行商做生意，稍有财款，可牛保长家的邸宅简直就像是个小皇宫了。
朱门大院，富丽堂皇。
我和叶翔来得非常巧，正好赶上牛保长家的长女出嫁。
从门口围观的村民的口中，我们得知，这牛保长家第三代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
名叫牛莉。
别看牛保长家的院子这般了不得，其实从内里早就开始衰败腐烂了。
牛保长家为了挽回颓势，只好把唯一的孙女嫁去府城的富户。
更主要的，是因为牛保长欠了亲家一大笔钱，把孙女牛莉嫁给对方家的傻儿子，不求彩礼聘礼，对方便抹掉所有的债款。
听起来，这个叫做牛莉的女孩儿怪可怜的……
事实证明，没有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从村民七嘴八舌的言语中，我了解到这个叫做牛莉的女人不光外表丑陋，内心也极为阴险。
有个村民嗤笑道：“你以为他们家是好竹出歹笋，就孙女太差劲而已？他们一家从老到小都没有好的！”
这个村民还没解释清楚，就被其他人拉走了。
大家对牛保长家的各种辛秘，讳莫如深，三缄其口。
我和叶翔对视一眼，混在参加酒席的人群钻进了牛保长家。
反正遇到人就抱拳一通恭喜，对方也就不会阻拦的。
娘家的亲戚以为我俩是婆家的人，婆家的亲戚以为我们是娘家的人……
如此一来，我和叶翔还混了一顿酒席吃，可喜可贺。
我们混在人群里，挤着去看新娘子。
都说成为新娘的这一天是女人一生当中最漂亮的时候，我和叶翔也十分好奇。
只不过当那个叫做牛莉的新娘的红盖头不小心掉下来的时候，我和叶翔都震惊了……
又矮又黑，长得真是……
一言难尽呐！
要不是那个新郎据说是个傻子，估计也没有人会娶这样丑的女人了。
都说相由心生，我看牛保长家的宝贝孙女长得如此丑陋绝非没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