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公交卡是什么，她都没有真正见识过吧。
这可怜的……
不，楚小雨有什么可怜的？
真正可怜的是我们这些穷鬼吧。
我们三个也不吭声，继续看热闹。
以楚小雨那样彪悍的自尊心，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弄错了。
楚小雨冷声一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最近买爱马仕的丝巾就是刷的这张卡！就在前天！不是我的卡有问题，是你的刷卡器有问题，你的车有问题，你的人也有问题！”
楚小雨扇了扇手，“怎么会有这么大味道的车？好像公共厕所！”
我猜楚小雨根本没见过公共厕所什么样的，而且可能是因为夜深人静的关系，机油味显得更重了点儿。
这就受不了了？
也太娇气了吧。
我发现楚小雨好像特别喜欢爱马仕这个牌子，光是丝巾她就没少买，可又没见她怎么往身上戴，都绑在包包的提带上了……
有关于这一点，我真心不懂。
好像不光楚小雨一个女孩子会这样做。
买了那么漂亮，那么金贵的丝巾就用来绑在包包上？包包在好看又能怎么样，不也就是个装东西的吗？而且就我个人的审美而言，我坚持认为，这群女生炫耀的宝宝还不如我妈拎的买菜的兜子色彩丰富。
肥宅司机脸都被气绿了。
楚小雨怼起人来，也是颇有水平地。
想来也是。
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怎能不学会一点怼人技巧来的呢？
严师出高徒，楚小雨，我看好你！
“你这个是信用卡。”肥宅司机用看二百五的目光打量楚小雨，“请你拿公交卡……”
“什么？”
“公，交，卡！”
“不就是想要钱吗。”楚小雨轻蔑地把信用卡丢到肥宅司机头上，“虽然只是一张普通的金卡，最高透支额度不过十万，不过，本小姐今天累坏了，不和你计较，这张金卡就赏给你了，速速退下吧。”
这气度简直了。
别说肥宅司机了，就连我都想一甩袖子，喳一声。
但不是这样的啊……
肥宅司机可能会贪婪一张金卡，但是没有刷公交卡就请投币……这是常识啊常识！
“连金卡都不要？”楚小雨都震惊了。
其实看肥宅司机的表情也不是没有意动的，只是楚小雨的表现太诡异了，而且这车上还有监控视频，作为司机，他不敢乱来。
“做公交车原来要花那么多钱吗？就坐一小段路而已，十万块都不让坐的？”
楚小雨诧异不已。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从包里掏出一张黑卡来……
这种卡估计全市也就那么几个，甚至全国也是屈指可数的。
“金卡刷不了，黑卡总行的吧。”
实际上，又让楚小雨失望了……
不管她拿出什么颜色的卡来，都不行的。
叶翔挺尸一样躺靠在椅子上，“逗死我了……算了，别让楚小雨再折腾下去了，我们还要赶地铁呢……谁有零钱凑合一下。”
叶翔看向了我，我看向了曾景武……
虽然我们都是十分抠门的类型，但也不是真不想借钱给楚小雨，更何况那就那么几块的公交费。
只是，现在谁身上还带着硬币或者一块钱的纸币啊？
微信账号里倒是有，但是没法刷啊。
那边，楚小雨已经处于崩溃状态了。
“你这个司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把黑卡都给你了，你还不要？你到底是怎么开车的？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黑心的司机！”
这个和怎么开车的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这个司机真是漂移高手，也不可能随便接下你的黑卡的。
我不得不上去和司机商量了起来。
最后我给司机转账了过去。
司机则是从自己身上掏出零钱来递给了我。
我把硬币递给楚小雨。
楚小雨都蒙圈了。
“哇，原来五角钱都是金子做的啊！不过这个声音好像又不是金子哦……”
这个孩子真是可怜……
我默默地拉起了楚小雨，把她推到椅子上。
公交车发动，混杂着楚小雨的尖叫声……
这是又怎么了？
就见楚小雨掏出一包湿巾恨不得将椅子给擦得脱了皮。
然后又拿出面巾纸继续擦……
最后她拿出手帕垫在椅子上。
“这可是爱马仕的手帕。”
行了，大小姐，我们都知道你特别喜欢爱马仕，你家里还争取到了爱马仕地区的经营权，但不至于总是这么炫耀吧。
当然，楚小雨可能也不是在炫耀，她只是习惯性地将自己的财力毫无余力的表现出来而已。
可是，等楚小雨说完这句话，公交车也到站了。
“这么快？”楚小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至少还得有半个小时呢！”
大姐，虽然公交车比不上你家性能比了不得的私人豪车，但到底也不是牛车啊，我们又不是跨市区呢，只是要前往最近的地铁站而已，至于花那么长的时间吗？
看来，我们得给楚小雨培训一把了，就培训教教她怎样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才是。
不是我嘴巴快，万一她有一天突然跌落神台了，就这个连公交卡都弄不明白的傻帽样，还不得被人剥皮拆骨，吃得干干净净啊。
我们上地铁的时候，楚小雨还算安静，她买的单程票，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坐地铁了。
买票的时候，她趾高气扬地，好像会坐地铁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既然她高兴就好了，别再折磨我们了。
地铁里略空，但是随着不断前进，乘客倒也多了起来。
在这样一个城市，总是会有那么多的人加班到很晚才会下班，所以地铁永远不会空下来。
好巧不巧的是，一个醉鬼坐在了楚小雨旁边。
可能是因为我们其他三个男生正凑近脑袋说话，显得我身边的楚小雨是自己一个人一样。
都说醉起酒来，都是人事不省的，那些个男人在推脱责任的时候，总是用这样的借口，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因为喝多了，根本就是没有理智的。
法官真要是相信这些话就太愚蠢了。
我坚决相信，就算是喝得再醉，事后可能在记忆断片的现象，当时在醉酒的情况下，人也是清楚自己再做什么的，只是往往平常没胆子做的事，酒醉之后就好像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发疯。
醉鬼就那么斜视着楚小雨，一脸的不怀好意。
但他刚开始是没做什么的。
只是用眼睛盯着楚小雨。
楚小雨好歹也是个美女啊，虽然看起来幼齿了一点，可挡不住有些男人起坏心思。
问题就在于……楚小雨是那种忍气吞声，任凭男人随便打量的柔弱女子吗？
她不是啊！
楚小雨冷不防地扭过头喝道：“你看个屁！”
“唔，我就是在看屁呢……”醉鬼瞄向了楚小雨的后辈。
在这种情况下，楚小雨应该把矛盾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
我本来要站起来的，没想到就见楚小雨蹭地跳了起来。
楚小雨一脚踩在醉鬼的脚丫子上，一手抓住对方的头发。
“你再说一遍？”这口气问的就好像气急败坏的小朋友一样。
“呦呵，你还跟和哥哥乱来啊。”醉鬼出手就要抓楚小雨。
楚小雨下意识地就躲开了。
我立马出手一把捉住醉鬼的两只手。
我将醉鬼反剪了过去。
“大哥，大哥，别激动，咱们好说好商量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醉鬼按下去了。
醉鬼的脑袋撞在空位置上，可能是压住了鼻子，影响了呼吸，就听他发出噗嗤噗嗤的动静，就好像没了水的鱼一样。
“别玩过头了，我们马上要换乘了。”叶翔说道。
楚小雨已经坐到叶翔和曾景武中间去了。
其实是叶翔硬生生把她给拉过去坐的。
要不然以楚小雨的脾气可能会把我们几个给折腾进监狱裏头去。
“凭什么啊？”楚小雨问道。
她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凭什么我自己的问题不能自己解决？
或者，凭什么不能让我弄死那个醉鬼痴汉？
叶翔难得好脾气地小声安慰道：“你不觉得你在地铁上大吵大闹的，很影响形象吗？说不定还会被人传到网上去，就更丢人了啊……”
叶翔指了指曾景武。曾景武就是那个拍视频要发到网上去的。
楚小雨瘪嘴：“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丢人的为什么会是我啊？我没做错。”
“又不是说你做错了，只是旁边有免费劳力的时候，把麻烦都交给免费劳力不就好了，而且你要是真打架的话，穿着裙子也容易走光……”
叶翔越说越离谱了，“明明我也变回了女孩子，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非要盯上你这个牙都没长齐的幼|女呢？”
“你才牙没长齐，你全家的牙都没长齐！我……好像真的智齿还没长全……”楚小雨喃喃地说着，就不吭声了。
叶翔的关注点有点儿莫名其妙，他难不成真的变成了一个变态吗？
醉鬼被我压着压着，从一开始的叫骂到后来的求饶，再到后来的啼哭，最后，他就一动不动地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就当他是睡着了吧。
也有可能是那个覆面朝下的姿势时间长了，呼吸不畅就那么晕过去了。
反正没人在乎他怎么样，又不是真的翘辫子了。
地铁还在运行中，在停站的时候咯噔了一下，那个占据了两个座位的醉鬼一下子就掉地上了，随着地铁地再次运行，醉鬼又非常配合地钻进了座位下边。
虽然我这辈子欺负过不少人，但是没见过被欺负后还这么配合我的。
一时间，我都后悔刚刚太用力了点儿，应该再温柔一点儿就好了，这么体贴的一个醉鬼，真是我国好醉鬼！
等我们几个到站的时候，楚小雨还踹了凳子底下的醉鬼一脚。
说来巧合，地铁那么晃悠，醉鬼都不醒，没想到楚小雨就那么软绵绵的一脚，居然把人给踹醒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谁把老子的灯给关了？”醉鬼迷迷糊糊地要坐起来，就听到砰一声，应该是撞到头了……
醉鬼有没有再躺下去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们一溜烟地逃了下去。
一下车，我们就爆发出笑声，把几个地铁乘务员都吓到了。
我们几个拍手相庆，轮到楚小雨的时候，她憋红了脸，使劲儿往上跳着，来和我们拍手。
简直了……太像松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