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色昏暗,她还是一眼认出,走在前面的正是秦安,后面则是一道相对瘦小的纤薄身影。“哼!”看到这一幕,韩玥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起身朝着自己厢房跑去,甚至遗忘了落在院子里的长鞭。“人家担心你一个晚上,结果你是出去幽会了,哼!”秦安将王朱带到私人小院,将剩下的一间厢房分配给她,而后看了看天色走出小院。常家。将近一更天时,议事厅内依旧灯火通明,厅内坐着三个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常天启悄悄看一眼脸色阴翳的常烈以及颧骨高高凸起的徐青山,内心怀揣着一丝丝紧张。“爹,真的要这么做吗?”权衡了许久,常天启还是出声了。“必须这么做,我这次出去就是为了今年的丹比做准备,进驻天玄城的名额只有一个,只能是我常家,我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常烈眼底闪过了一丝阴狠,他这一次连奔数城,就是为了去请一位杀手,现如今酬劳已付,只能是为常家的丹比铺平道路。“可是我喜欢韩玥!”常天启说着突然起身跪下,“求爹收回成命!”“胡闹!儿女情长,岂是大丈夫所为?”常烈恨铁不成钢的道:“启儿,只要你真正成长为一方强者,韩玥算什么,天底下美人有的是,但如果你成长不起来,你有福气去消受吗?坐拥天玄城的周武王,他为什么可以手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就是因为他强,因为他是站在天玄之巅的那个人!”“起来!”听到常烈的暴喝,常天启犹犹豫豫站起身,回到位置上坐下。韩家。一更天刚过,整个韩府便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静,一个黑衣人飘忽落地,整了整头顶的斗笠,最后看一眼草图上标记的方位,撕碎草图向着主院缓缓走去。主院,正是韩家父女所在的院子,而此刻,其中一间厢房还亮着灯,灯前伏着一道纤薄身影,似在伏案疾书。看到这一幕,黑衣人顿了顿脚步,这是作为一名杀手的本能反应。足足等了有一刻钟,确定周围无异常后,黑衣人才继续上前,从常烈那里了解到,韩家家主韩士林是一名四重剑师,即便修为不如自己,却也容不得小觑。“臭爹爹,再也不要你了!”黑衣人靠近厢房时,隐约听到了这样的啜泣声。他的脚步很轻,在这寂寥深夜中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近了,房门近在咫尺,身影近在眼前。“玥儿小姐?”他低低的喊了一声,手掌一翻,三尺寒锋浮于掌间。在喊出的同时,他清晰看到里面的纤薄身影颤了一下,不再迟疑伸手推开房门。“嘎吱!”随着房门一声轻响,黑衣人刺出的姿势突然僵滞。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头戴假发的中年男人,男人面前的桌上,此刻正陈着一柄无鞘长剑,剑尖冲着门口。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此,男人已经等了很久。而刚刚发出啜泣之声的,正是遥遥坐在床榻上,此刻正用手捂着嘴的年轻女子。“韩士林?”当斗笠下发出声音时,桌上的长剑已然翻转暴起,直直冲着黑衣人射来。黑衣人临危不乱,步伐轻移,飞快退去。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骤响,黑衣人不敢松懈,扭头斩掉疾射而来的飞箭。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韩士林修为悉数爆发,武师四重修为灌注全身,竭尽全力一剑斩向黑衣人。韩士林不敢有丝毫大意,黑衣人身上的真元波动丝毫不亚于自己,说明此人至少是武师四重或在这之上,此刻有飞箭相助,当即便下了杀手。咻!黑衣人刚刚扭掉韩士林的长剑,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一支飞箭再次射向他大空的后背。“叮!”回身一剑斩掉飞箭,黑衣人阴测测的看向四周:“偷袭鼠辈,何不出来正面一战?”“一更天摸进来的獐头鼠目之辈,也配讥讽别人?”韩士林反嘲一声,抬手三道真元剑气劈了过去,正是韩家的镇族武技,三段斩。面对一道比一道强横的真元剑气,黑衣人不得不横起长剑格挡,而就是这一刻,一支飞箭再次暴射过来,这一次黑衣人全神捕捉,硬是拼着重伤的风险找到了释放飞箭的具体方位,就在自己来时并未特别留意的那棵歪脖子树上。“找死!”看着再次疾射而来的三箭,黑衣人勃然大怒,如果他再继续格挡韩士林,势必会被这三支飞箭来个透心凉,想罢也不继续格挡,灌注真元的右手猛拍剑柄,三尺寒锋径直射向歪脖子树冠。“轰!”硬物爆撞声蔓延整个树冠,薄弱枝条应声而断,一袭黑袍的秦安翻滚落地,落地时还滑出一段距离,丹田气府不断翻腾,稳住身形后张口咳出一口鲜血。武徒四重对上武师强者,单是境界便足以碾压。与此同时,韩士林也斩中了黑衣人的右臂,衣袖碎裂的同时黑衣人突然纵身而起,眨眼跃至秦安身前,抬手一掌轰向秦安。整个过程中秦安都像一条毒蛇在暗中盯着自己,时不时释放飞箭干扰,让他无法全心应对韩士林,错失了最佳的动手时机。所以即便要撤走,他也要杀死那个修为只有武徒四重连连干扰自己的蝼蚁。“轰!”一个巨大的虚幻掌印自黑衣人掌间击出,掌印携带着肆虐浑厚的真元轰向半跪在地的秦安,眨眼即至。“倏倏!”然而就是掌印临近那一刻,半跪在地的青年只留下一道残影,本体早已脱离虚幻掌印的攻击范围。“轰隆隆!”虚幻掌印穿过残影击在院墙上,青石堆积的墙体轰然倒塌。$正h(版首M+发27$N0R3hw759g`看一眼已经尾随追来的韩士林,斗笠下的双眼满是不甘心之色,一个武徒四重的小子接连从自己杀招下逃脱,这对武师修为的他打击很大,但此刻即便再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反手召回长剑飞快掠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