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雁长觉着能和方姑娘孤男寡女千里同行,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缘份,若是能朝行夜宿,像普通人一样乘坐车马慢慢地赶路,那就更好了。
不过方姑娘急着去跹云宗接弟弟,想也知道只能乘坐飞行法器,路上晃个十天半月什么的那都是他的妄想。
稍有遗憾,却是难得的美差。
但这件美差带来的好心情,却叫那该死的何风几句话便破坏殆尽。
一路上卢雁长时不时便想起那姓何的说“路上就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他虽然不想将何风这话当回事,又不知哪来的一种紧迫感,绞尽了脑汁想着怎么样才能博方姑娘开心一笑。
不过叫他开口直接问红笺那天晚上的事,他又有些底气不足。经过了闻雪婧那事,卢雁长全未发觉自己对红笺多了种类似于敬畏一样的情绪。
赶路着实没有什么好说,卢雁长尽心竭力的服侍,红笺偶尔和他交谈几句,大多时间都在潜心修炼。
卢雁长眼见离着跹云宗越来越近,深感自己要错失机会,巴不得路上不太平,出来几个搅事的,可惜这年月就算有打劫剪径的,人家也不是傻子,卢雁长堂堂金丹,又一副没事也要寻出事来的模样,谁还会上去自寻死路。
所以两个人太太平平就到了跹云宗附近,卢雁长回想一路上和方姑娘的关系毫无进展,不免长吁短叹。
红笺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卢大哥,你不舒服吗?”
卢雁长郁闷地道:“是啊,大哥不小心早上吃坏了肚子,咱们到周围镇子上住下来吧。”
红笺默了一下,方道:“住下吧,正好打探一下消息。”她心裏暗忖:“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一路上忙前忙后累着了?他一个金丹修士,若要坏肚子,得吃多少毒药下去啊。”
跹云宗地处高山之中,加上外门弟子稀少,导致临近的几个城镇规模都不大。
卢雁长随便选了个镇子落脚,这镇子只有十几间店铺,百十户人家。
修士们打探消息,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屈尊降贵听人墙角,卢雁长自忖是金丹修士,如无意外。已经是镇上顶尖的存在,故而他一进了镇子便放开神识,将方圆数里细细探查了个遍。
镇上修士筑了基的只有三人,两个在店铺里坐镇,还有一个正在静室修炼。
那两家店分别卖的是法器丹药,一看就和跹云宗脱不了关系。
卢雁长将情况同红笺说了一下,道:“咱们去丹药辅子里转转,跹云宗的丹药颇有名声,正好你看下有什么喜欢的。”
红笺点了点头。和卢雁长并肩往辅子里去,神识传音道:“何必这么麻烦,一会儿你压制住他,我来看看他都知道些什么。”
卢雁长想起红笺那神秘的功法。闻雪婧那会儿在红笺手里吃瘪,他对这功法还不了解,经过这一段时间,卢雁长屡屡听到季有云“大难经”的威名。自然想到红笺在程氏族人面前编的那套说辞就算大多数都是假的,但有一点,她练了“大难经”却大约是真的。
两人进了丹药铺。先有店铺伙计迎上来询问,伙计不过练气三层,卢雁长不想和他多浪费口舌,直接道:“你们掌柜的呢?我们有要紧事找他!”
他金丹期的威能释放出来,伙计顿时大惊失色,战战兢兢领着两位前辈去见掌柜。
掌柜的在裏面已经听到动静,第一个念头是:“对头上门?遇见抢劫丹药的散修了?这两人好大胆,他们不知道这是跹云宗朱长老的铺子吗?”
他这个念头太强烈,就差喊出来,以至红笺离他还有丈许远便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有“仙霓霞光”在身,红笺并不担心叫这掌柜的记住模样,正好店里没有客人,她向卢雁长使了个眼色。
卢雁长迈步上前,连客气也懒得,直接伸手便将眼前的这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制住,威压放出,叫店里几个练气期的伙计动也不敢动。
那掌柜脸登时白了,叫道:“这是跹云宗朱显朱长老的铺子,朱长老可是元婴,你们不要闹事,我已经传了讯,他老人家马上即到。”
卢雁长不以为意,这么一个小破药铺,哪里便能惊动元婴,要说一会儿有人赶来,也只会是那朱长老的弟子之流。
红笺本不想开口,听掌柜的这么说,却忍不住道:“朱长老?你这铺子有‘弱雨丹’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