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石清响没怎么说话,直到土将女修完全盖住,再也看不到她那张乌青的脸,他才闷闷不乐地同红笺道:“其实我骗那人的,我知道他逼迫那女修在做什么,那声音也不算难听,只是我讨厌他,从心裏觉着厌恶,就特意气他,谁知道他因为这个将人打死了。”
红笺伸出胳膊轻轻搂了搂他,道:“这是他不对,和你并没有关系。咱们一晚上见到那么多可怜人的尸体,必须要赶紧将那恶贼找出来,不能叫他再害人了。”
石清响点了点头,虽然得到红笺的劝慰,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一晚上先是不断看到死状凄惨的女修,跟着发现他堆的雪人遭到亵渎,逼得他不得不亲手毁去,然后又被困在迷魂大阵里这么大半天,全靠红笺保护才得以脱身,最后还叫那狗贼逃了,这真是个糟糕之极的晚上。
属于他的力量呢?方红笺说过,他们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能叫他变得更强大的东西,以前他没怎么上心,觉着只要能和方红笺在一起就好,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了想要变强的迫切感觉。
红笺劝过了石清响,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块大石附近,她可不觉着只要使劲儿向下挖就能将人挖出来,若是有那么容易,那灰老鼠早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她将“宝宝兽”交给石清响,飞至半空,祭出“碧血枪”。
雪原上寒风凛冽,枪上真元凝聚,法力激得地上积雪如流沙一般簌簌而动,气流越来越疾,红笺清叱一声,法诀打出,那块大石被突如其来的气流掀起来,远远飞了出去,“碧血枪”如蛟龙入海,直直由石下钻入地底。
这“碧血枪”做为攻击法宝虽然有些跟不上红笺的修为,但胜在气势惊人。当它修长的碧绿色枪身整个没入地下,红笺真元默运,“碧血枪”在地底下猛地震颤摆动起来,一时方圆百里地动如雷,十余裡外几棵高大的雪松轰然而倒。
红笺跟前更是如同天塌地陷。
她喝了声:“起!”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碧血枪”破土而出,回到了红笺手中,积雪和大量的泥土紧随着向四下飞溅开来,先前那块大石所在之处出现了一个宽约百尺深达数丈大坑。
这是元婴的力量。方才在迷魂大阵里同那人交过一次手,红笺相信对方对自己的修为已经起疑,为了早点将那灰老鼠挖出来,她全力施为,不再隐藏实力。
只是这么大的手笔,竟没有任何发现。
这有些违背常理,却在红笺的预料之中。红笺丝毫不觉气馁,居高临下喝了声“去”,“碧血枪”再度飞出,在空中“嗡”的一声低鸣,枪身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到达地面时已化为八道青芒,范围猛地扩大到二百尺远,分作八个方向钻入地下。
红笺双目低垂,面容沉静,她凝神驱使着这八条青芒将附近地底狠狠翻找了一遍,到这时候她已基本确定那贼人极有可以凭借着法器法宝可以在地底移动。
若在平时说不定就叫他跑了,但那贼人适才受伤不轻,且看是谁先坚持不住吧。
随着红笺搜索的区域越来越大,东方天际隐隐发白,雪原上天亮得早,似乎只是眨眼工夫黑夜便已褪去,满地的狼藉就这样清晰映入眼帘。
沉寂了一晚上的“宝宝兽”活跃起来,它“吱吱”叫了两声,见不管红笺还是石清响都不理它,猛地一挣,自石清响怀里跳到飞行法宝上,作势要往新翻的泥地上跳。
红笺连忙将它拦住,她怕“宝宝兽”乱跑,误中毒瘴。
不过“宝宝兽”如此,肯定是有所发现,红笺从善如流,迅速做出反应,对着那块地方又以法术狂轰乱炸了一通,稍停“宝宝兽”“吱吱”叫着换了个方向,红笺精神大振,若非正忙着,她真想抱起“宝宝兽”来亲上一大口。
如是者三,刚才匆匆逃走那灰老鼠显是抗不住了,突自地下某处传音上来:“你别白费工夫了,咱们好好谈一谈吧。”
红笺乍听到这声音,手中停了停,跟着便一枪轰然扎下。
随着“碧血枪”无功而返,那人的声音又自别处又响了起来:“你看,你根本抓不到我的,咱们本来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们只是路过这片雪原,是我的不是,有眼无珠,冒犯了元婴期前辈,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红笺心中冷笑一声,她像那么好说话的人么?
不过这只灰老鼠确实有邪门的地方,他昨夜受了那么重的伤,竟能硬撑着与自己一直周旋到现在,还敢以神识传音,这等实力到真是叫人有些想不到。
相比红笺暗地里打算盘,石清响直接出声嗤笑:“放过你?不如你自己说说,要怎样才能叫我们放过你。”
红笺不动声色,接口道:“不错,你说吧,我听听。”
那地底之人半天没说话,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隔了好一会,他终于下定决心,道:“这样吧,既然遇到就是缘份,好东西不能独享,我手里有套采补修炼的秘法,白送给二位,你们就放我一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