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话 电影,可乐与爆米花(1 / 1)

1我死了?不,我怎么能死。但睁开眼后,香屋步看到的景色的确令他联想到死亡。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夜空。每颗星星的光辉清晰可见。原来地面暗下来,夜空就会如此明亮。月亮挂在天空很低的位置,洁白、巨大的满月照亮瓦砾的街道。月光下的景色令人心生寒意,但气温其实算得上炎热。我还活着——香屋爬起身,在心中低语。尽管事情那么离奇,尽管身处这种地方,但自己的确还在呼吸,还在思考。“秋穗。”他叫起她的名字,站起身环视四周。秋穗仰面躺在大概十米开外的地方,双手规矩地叠在胸前。香屋一边跑过去一边喊着“秋穗”,便听到她不高兴的声音。“好吵。”太好了,她没事。不等香屋伸出手,秋穗已经靠自己站了起来。“受伤了吗?”“没事。你呢?”“哪儿都不痛。”从七楼掉下来竟没受一点伤,真是神奇——虽说没有哪件事不神奇。上学用的书包也还背在肩上,眼下不用担心没有枕头了。两人肩并着肩,朝月亮的方向望去。果然目及之处都是瓦砾,不然就是半毁的房屋。远处也有显眼的大楼,但周围没有参照的物体,就没有把握到底有多大。至少,这里不像是邀请函里写的那栋公寓。因为看不到本该流经附近的那条河,也看不到过河时走过的桥。就算建筑被毁得再狼狈,也不至于连河的影子都看不到。身边的秋穗嘟囔了一声。“好像死了就能回去喔。”闻此,香屋苦笑道:“我才不想死,死太可怕了。”疼痛很可怕,艰辛也很可怕。背叛或被人背叛都很可怕。那么交到朋友或是与人相识也真的很可怕。但最可怕的还是死亡。香屋尽力开朗地说:“而且这个世界有Toma在。”秋穗的眉毛一跳。“是那封邮件的照片吗?”两人收到的邀请函,同样出现在两年前Toma发来的照片上。“不只是那个。名字重复了。”“名字?”香屋从口袋里拿出状似手机的终端。是提线木偶提供的东西。按下侧面的启动按钮,屏幕点亮。上面显示出日期,时间,还有登记的名字——香屋步。“当时本想用Water注册,却提示我已经被用了。”ERROR——“Water”已被使用,请输入其他名字。“会选那个名字的,也只有我和那个家伙了。”有那么一瞬间,秋穗睁大眼睛,但很快又眯了起来。“肯定是巧合吧。”“有可能。”如果只是“Water”这个名字重复,那确实如秋穗所说,很可能是巧合。但考虑到玩家仅有一千人左右,再加上Toma拿着邀请函的照片,可能性就大幅提高。与其找其他理由,不如按Toma在这里来考虑更加自然。所以他才决定参加青蛙所说的游戏。如果Water真的是Toma,为了避免误会,香屋用了自己的本名。“不管怎么样我可不想死,加油活下去吧。”秋穗无语地叹了口气。但实际上,就连她应该也完全信了青蛙的话,不会打算随随便便就自杀。不管在怎样的地方都要活下去。无论是Water派,还是Biscuit派,只要是那部动画的粉丝,就会将这句话奉为首要信条。在知道活着的意义之前决不能死。而知道以后,肯定更不能死了。“那先是床和食物吧。”“是啊。就算为了这个,我也想见其他人。”只要找找没有倒塌的建筑,总有办法解决床铺问题。至于后者,既然有一千人左右的玩家生活在荒废至此的城镇里,就应该在什么地方存在食物。而且,香屋想要详细了解架见崎这个地方。朝秋穗看去,发现她正在摆弄终端。黑暗中,屏幕的光线朦胧地照亮她稚气的面容。“公会,是吧。”在终端的首页上,排列着六枚图标。技能、笔记、相机、资料夹、系统,然后就是公会。就算点下按钮,也只是显示“你还没有加入任何公会”“是否创建新的公会?”这样的提示,至少架见崎的游戏中有公会的概念。尽管提问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他也无法无视公会的事情。公会人数没有限制,多少人都可以加入。此外,还知道点数可以相对容易地转让。打倒对手可以抢夺点数,但这种情况好像只能得到对手所持点数的一半。介于这一规则,想获得点数时靠威胁对方转让比杀人效率更高,而且只要不是情况特殊,人手都是越多越好。因此很难想象玩家会见人就杀,新人去见其他玩家的危险应该不大。秋穗歪头朝这边看。“总之,先找个公会收留我们吧。”“嗯,我们去那边看看。”香屋指了指附近随处可见的瓦砾小山之一。在黑暗的街上,一点点光亮也会很显眼。尽管远比月光微弱,但地面出现人工的光源还是能注意到。尽管公会的选择无疑很重要,但现在情报太少。在提问的时间里,秋穗也想知道各公会的情报,但青蛙的回答只有一句话:“请获得检索技能。”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近找就可以了,不必要地延长移动距离可能埋下祸根。比如“与其被其他公会抢走不如先下手”,被人背后放冷箭。“真想喝冰凉的牛奶。”秋穗说着,两人迈开脚步,紧接着——“不许动。”背后传来声音。是硬质的女声。——被人监视了?但直到刚才都没听到任何动静。这么安静的夜里,真的能悄无声息地靠近吗?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大概是确认到这点了吧,背后的声音变得少许柔和。“放心吧,我不会突然动手。”香屋吸了口气,再吐出来。身边的秋穗问:“要举起手吗?”“保持这样就行。”“那,可以转过身吗?”“没关系。”香屋和秋穗像照镜子一样,从相反方向各转了一百八十度。站在眼前的,是一名高个子的女性,长发随性地垂下,右手从屏幕上方抓住终端指向这边,姿势好像按遥控器。“你们俩,是被卷进来的对吧?”那名女性说道。2女性自称藤永。香屋和秋穗也分别告知自己注册名。香屋是本名,秋穗登记的是“小秋♪”。“音符的意思是请亲切快活地叫我的名字。”她补充道。依照指示,两人跟在藤永身后。藤永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脚上的高帮靴子走路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身上是贴身、朴素的西装,与她瘦高的体型相称。目的地似乎没有多远。估计和香屋他们倒下的地方隔了两条街吧——大概是这样。到处是瓦砾,难以分辨哪里有路,但转过了两个貌似拐弯的地方后,三人来到一条建筑相对像样的路上。路的宽度勉强能容一辆普通的车开过,看到倒下的招牌和拼命粘在墙上不放的传单,香屋推测这里大概是商店街的岔路。大半建筑的墙壁都不完整,窗玻璃也是破的,不见有人居住的模样,但前方有一座建筑透出温暖的橙光。不像是住宅。走近后,才发现似乎是座很旧的电影院。入口是玻璃门,上面贴着电影海报,其中混着一张明显是手写的A4纸——“电影俱乐部根据地。”根据地。日常生活中不会用到的词汇,很有游戏的味道。“我回来了。”藤永说着,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进门后的大厅里,有两个男人。他们单手拿着可乐瓶,隔着圆形茶几面对面坐在木椅上。茶几上是一盏台灯,照亮扑克牌和纸杯装的爆米花。两个男人依次开口:“欢迎回来。”“这俩人就是新来的?”黑发男人体格健壮,大概不到二十五岁。另一人身材纤瘦,伸到脸上的长发褪色染成浅棕色。他比前一个人年轻一点,好像只比香屋他们大了两三岁。“你们住在电影院吗?”秋穗发问。但藤永却朝浅棕头发的人说:“他们好像什么都不知道。Ryama,教教他们。”Ryama,就是浅棕色头发的名字吧。“那只青蛙说得太笼统嘛。”那个男人——Ryama和黑头发说了句“别动我筹码啊”站起身,一只手拿着装爆米花的纸杯,另一只手朝香屋他们摆手。“跟我来。”香屋看向藤永,被她用眼神催促,只好小跑着跟在已经走起来的Ryama身后。新人能小跑〔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